“哈哈哈!我就說天下還得讓少年人來!我們道門最終要靠的還得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葛道人忽然撫掌大笑,笑聲洪亮壓過了紫雲堂中的騷亂。
秦懷雀已經說完了紫雲該說的與不該說的。
接下來便輪到姚望舒了,這並不是雙方客套,而是理所應當的道理。
紫雲仙宮作為道門魁首為月牧和望舒宮講了如此多的好話,遮蓋了那麼多的汙痕,那作為南洲道門的代表,她自然也要為對方做一些。
姚望舒在眾人的注視中緩緩向前兩步,女孩略有些年輕卻又安寧的嗓音在大堂裡回蕩。
“在我南洲月隕,道統危亡之際,紫雲仙宮前後多次為我南洲諸事奔波,其中辛苦操勞南洲無人敢忘,千裡橫雲阻斷中洲,天下才知道門之互助並非空言,道門之魁首亦並非自封!”
紫雲仙宮眾人都露出幾分笑意,月牧隊伍中的錦袍老天仙等人也笑著點頭,這便是代表南洲的月牧對紫雲仙宮在南洲行為的定性。
越海而來,擅入南洲。橫亙獨木,雲壓首山——是為“道門互助”。
實話實說,這比姚望舒“匡正道”要好許多,此次紫雲確實當得起這個誇讚。
即便它有自己的打算,但為了南洲它也做的足夠多了!尤其是紫雲峰親傳中的那兩位,付出了很多才奠定了如今的局麵。
鳳凰三天獨木川,真君一線兩洲斷。
這裡麵摻雜了唐真的人情、紫雲道祖和玉蟾祖師的交情以及紫雲仙宮自己的打算,但最多的還是從道門出發的考慮。
大公小私,此事便已經算做半個完人。
秦懷雀坐定,笑著看著對方。
“望舒宮宮主姚望舒代南洲道門謝過仙宮相助。”姚望舒緩緩行禮。
秦懷雀趕忙起身還禮,“宮主客氣,道門互助本是應該,如今幸得一個好結果,我等便不算白來!”
兩位格外年輕的男女平視著彼此,姚望舒看到的是溫和善意的雙目,秦懷雀看到的是明亮安靜的雙眸。
雙方再次坐定,彼此定性已經完成,接下來該開始的應該是相對輕鬆地彼此示好了。
“如今南洲雖然將定,但望舒宮成立畢竟時淺,我紫雲仙宮願送佛送到西,宮主若缺什麼需要什麼,大可開口,我宮雖然來的匆忙,但多少還有些藏品可以拿得出手。”秦懷雀笑著伸手,示意葛道人開口。
“宮中靈材不多,但有一座閒置的靈山,可送於望舒宮做個果園之類的權當是地皮了,還有些許靈寶,用處不大,但月牧辛苦賞給南洲群仙,也算是不丟了麵子。”葛道人撫著長須笑容滿麵。
啊!
這當真是考慮的很充足,一舉幫望舒宮解決了眼前最大的兩個難題,一是蟾宮化為海眼,南洲很難再造一個配得上望舒宮檔次的靈地,總不好真的落在望舒城外那個山頭上吧?
二是月牧雖然成功,但諸多天仙畢竟是被強行請出來的,那或多或少的一點怨氣,如今用靈寶撫平,便可助姚望舒稍卻惡名。
什麼叫老牌十四處?什麼叫道門魁首!你且看看!
話一出口,似乎連紫雲堂內壓抑的氛圍都散了很多,連白思白化等人也帶上了喜色,大家都看向姚望舒。
她依然平靜,捧著茶壺垂目而坐,看起來和她身旁的鐵石和施家祖母兩位準聖一樣寵辱不驚,當真是好心性啊!
姚望舒抬起眼,先是看向秦懷雀,隨後視線偏移看向撫須的葛道人,女孩的眼睛似乎越來越明亮了。
她輕輕的搖頭,開口道:“這些我望舒宮倒是不需要的。”
眾人皆是一愣,葛道人停下了撫須的手,秦懷雀張了張嘴似乎打算解釋一下這是慶賀之禮,並非施舍什麼的,連月牧隊伍中的錦袍老天仙等人也都有些坐不住,要起身去規勸宮主一二。
可她的下一句話,就讓大家放鬆了一些。
“我隻有一個要求需要紫雲仙宮幫助。”
有需要就好,此時真不是硬撐麵子的時候,南洲百廢待興,能得一二幫助,當然不能為了些無所謂的麵子拒絕。
“宮主請說。”秦懷雀看向姚望舒笑著開口,“我仙宮若能助你,定不會推辭。”
他話音落下,忽然發現此時這個女孩的眼底亮的驚人,似乎紫雲堂外的光灑在地上,又一絲不少的折射到了她眼中,最終化為了一道光痕,像是一把劍。
秦懷雀微愣,劍卻已經不再等人,長鳴出鞘,如玉崢嶸。
“我需要紫雲仙宮離開南洲。”
姚望舒說這句話時,沒有在看秦懷雀或者葛道人,她抬起頭看著對麵的所有人,這一劍劍指整個紫雲仙宮。
若非那聲音在堂中回蕩,怕是好多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在說什麼?剛才賓主儘歡,如今就要趕人?為什麼?憑什麼?
眾人看向這個女孩,看著她一如既往地沉靜,再次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而且這也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