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不過當年你和程伊小子又沒有參與那場遊戲,又怎麼知道我們定的是什麼遊戲規則?”幺兒笑了笑道。
“不論規則如何,我書院都不能允許您在此時再待在這座皇都之中了,如果您一意孤行的話。。。”程百尺並沒有理會對方的胡攪蠻纏。
如今皇都的局勢夠亂了,清水書院自己的道場被攪的一團糟不說,本來可以主導的二璽傳承也橫生無數枝節,他們無法接受一位魔尊還要在皇都裡亂轉。
這話並不客氣,但程百尺說的很有底氣。
清水書院經營皇都多年,在十四處中也是前列的存在,即便是魔尊親至也不可能說動搖就動搖,更何況眼前的幺兒也並非是狐魔尊本身。
“我可是剛剛給你們儒家立了大功的!”幺兒伸手指著程百尺的鼻子,高聲的抗議。
“魔尊說笑了,我儒門並無可能與魔尊共謀,即便有一時的道同,也隻是意外而已。”程百尺用十分無趣的表情說著十分無趣的話。
“我可真喜歡你們儒生這副嘴臉!簡直太契合我們這些魔修的審美了!”幺兒誇張的托起臉,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冒星星。
程百尺依然維持著那副嚴肅的表情,其實他倒也不是故意擺出這副模樣的,隻是麵對手段詭譎的狐魔尊,不露情緒、時刻警覺是每個人都應該努力做到的事情。
“你們人族有句古話說的對,‘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幺兒聳了聳肩,輕輕躍下牆頭。
“辛苦尊者。”程百尺緩緩行禮。
“不辛苦,我不辛苦,我隻是怕你辛苦啊!”幺兒一邊擺手一邊走近了一些,“這麼大年紀了,這麼晚還不睡覺。”
“讓你白跑一趟真是抱歉呢。”小丫頭踮起腳伸出手想去拍一拍程百尺的肩膀,奈何老人長得太高,她隻好拍了拍老人的胸膛。
程百尺皺眉,什麼叫白跑一趟?
幺兒笑了笑沒有解釋,因為有一道明亮的聲音已經給出了解釋!
“人皇陛下有旨,召棋盤山弟子幺兒入皇宮覲見!”
緊接著胡同外才隱隱傳來馬蹄聲,火光與震動在十幾息後姍姍來遲,一隊人馬疾馳過善通街,到達了永和樓後麵的胡同前。
程百尺默默的看著身穿黑袍的聞人哭舉著黃色的聖旨跑進胡同,然後對著自己恭敬地行禮,開口道:“見過百尺先生。”
他表情無比平淡的開口問道:“人皇陛下要與魔尊勾連?”
這話問的簡單又隨意,但聞人哭的身子卻不可抑製的抖了起來,君子設問,小人作答,如有誑語,命在旦夕。
這位老人雖然在狐魔尊麵前自稱小生,但並不能掩蓋他是目前整個皇都明麵上最強的修士,一位多年前就邁入準聖境界的大儒,一位年紀輕輕就將天資卓越的施姑娘逼走的天驕,他在他那個年代是對標唐真、李一的天才。
而如今他已是準聖。
所以程伊可以放心的離開皇都,把一切都交給他,因為有程百尺坐鎮的清水書院足以麵對聖人。
他開口問的,乃是人族大義,即便是聖人也不敢背下這口鍋,程伊當初站在南海邊,即便做了不道德之事,但嘴裡說的也都是場麵話,從沒承認過自己與魔尊有任何關係。
此刻程百尺一句話就讓今日在皇都中風光無限的皇宮大總管全身亂顫,甚至幾次嘗試張嘴,發出的也隻是上下牙齒磕碰的咯咯聲音。
“彆怕,慢慢說。”幺兒伸出手,輕輕的按在聞人哭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