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公子當然是個了不起的修士,是皇都人的驕傲,但再了不起的人也不代表他就可以隨意的混跡大夏的官場。
就好像,鵬鳥再擅長飛翔,也不可能在泥坑裡隨意的遊動,泥坑裡是獨屬於泥鰍和黃鱔的領地,沒有存放潔白羽毛的地方。
如今來看,眼前的一切更像是人皇陛下在哄著尉公子玩一局官場的過家家,估計用不了多久,這位尉公子也就該知難而退了。
老黃微微歎氣,作為皇都人,他其實不希望看到尉公子吃癟,但當來到自己的專業領域時,他又不得不得出這樣的結論。
“是那裡了吧。”前排有人低聲開口。
眾人一凜,皆是望去,在乾枯的灌木和假山後,一道漆黑的木門出現在視野裡,沒有裝飾也沒有人煙,生冷僻靜的好像是冷宮或者汙衙的大門。
不過這次門下擺放了一塊木板,上麵潦草的寫著五個大字“懸鏡司大堂”。
“這也太落魄了些。”人群低聲議論,一處衙門大堂竟然連個門牌都沒有,如此隨意糊弄,很難想象這衙門裡究竟有著幾個人。
難道真如傳言中所說整個懸鏡司到如今依然隻有三個光杆司令在?
走在最前方的那位官職最高的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下,回頭道:“各位同僚,我們即將拜會堂官,還望整理儀表,莫要放肆。”
隨即轉身上前,輕輕叩門。
“請問此處可是懸鏡司,我等是來奉命調來此處的官吏。”他聲音開闊,在寂靜的大宅中驚起了幾隻烏鴉。
黑色的木門裡傳出一道溫潤的男聲,“請進。”
為首那人便緩緩推開了木門,木門十分順滑,一推到底。
隨著木門的展開,早晨的涼風中忽然多了一縷刺骨的冷冽,院子裡場景並不如想象中那般冷清落魄。
就在院子中央靜立著十幾座黑色山巒,他們高聳寬闊,黑的發亮!可這些山巒為什麼還在微微的起伏?好似在呼吸一般?
於是我們知道,那不是山,那是熊。
巨獸回首,入目便如鷹視狼顧,耳畔隻餘虎嘯熊呼。
原來,那是十幾位身披黑色鬥篷的高大男女,他們靜立在院子中,似聞聽開門聲而緩緩回首看向眾人。
這一看,每個人都被他們眉宇間外溢的野性與凶氣所震懾,即便他們隻是如動物般不時抽動一下鼻子或者活動一下下巴,卻讓人不敢大口呼吸,因為野獸的匍匐,並不代表溫順。
那種與生俱來的對於高大強壯事物的恐懼被喚醒,沒有人的喉嚨能發出聲音。
老黃的麵色變化最大,不是他最膽小,而是他看的最清楚!
多年在第一線做事的經驗告訴他,這些人可不僅僅是身材高大的武夫,這種恐怖感覺往往是十分強大的煉體修士才能擁有的,而且必然要經曆過殺伐的洗禮。
這群人聚集在一起,若不能束縛,對於整個皇都來說都是一股不小的危害!
老黃目光緩緩移動,推向更深處,便看到在大堂外的台階上靜立著五六位儒袍的男女,他們無比的安靜,站的筆直像是一株株鬆柏。
老黃的眼力很準,認出了其中一個人,那是皇都最有名的棋客之一,據說還曾經做過五皇子薑麟的圍棋老師,有傳言說他是一位出身棋盤山的修士。
是了!
他知道這些人的來曆了,那些高大之人便是棋盤山上修習百獸譜的修士,而這幾位儒袍男女則是棋盤山上修習棋道的修士。
他們之前應當是在清水書院研學或者在皇都大戶家裡作為門客,如今被懸鏡司召集而來,成為了第一批的班底。
而之所以會這樣,則是因為大堂裡坐在大案左側的那位墨綠長裙的女子。
青雲榜第五,小棋聖吳慢慢。
老黃不敢再看那邊,他怕冒犯了對方的美麗與威嚴,更是不敢用自己的那點經驗來推測這位的想法,有些人和事,有命看,沒命算。
目光平移,便是整個院子中最後一人了,他大馬金刀的坐在大堂的最深處,大案的正後方,雙手虛搭在桌案上,笑盈盈的看著這邊。
老黃多年查案,對人臉的記憶格外的清晰,隻要見過一麵,他都可以再次認出,更何況這位他見過很多次,在各種皇都的儒會盛典之上,他總是這麼溫和的笑著看著台下的百姓。
三教凡夫,青雲榜首,尉天齊。
緩緩吸氣,老黃躬身行禮,開口道:“參見尉公子!”
眾人此時被他提醒,才反應過來,趕忙一並躬身行禮問候。
青年的笑聲響起,略微驅散了院子裡壓抑的氛圍,溫和的嗓音帶著暖意,“諸位請起,進來說話。”
老五驚訝於對方如此親和,倒不是說尉公子過往有多麼刻薄,而是之前那些刻意營造出的威勢,被他如此親和的開口破壞了大半,豈不是白忙活了?
眾人走入院子,不敢接近那些身披黑色鬥篷的高大身影,於是有些醜陋的擠在一團聚在大堂下。
老黃縮在人群中,開始思考一會兒如何不突兀的開口提出辭官比較穩妥。
此時天空中太陽的光芒已經在東方緩緩殺出,天色更亮了一些,皇都各處的屋簷都開始折射橘紅色的光芒。
大堂深處青年起身,繞過桌案,跨過門檻,站到了眾人身前的台階上。
眾人躬身,卻又忍不住抬起頭好奇地看向這位享譽皇都的尉公子究竟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青年穿著略有些寬大的官袍,遠不如過往儒袍那般合身,看起來不是很協調。
但大家都認為,是那官袍配不上他,而不是他配不上那身四品的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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