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勤政殿
人皇難得的深夜還點著燈在這裡,不過也不是在批閱奏折,而是在無精打采的翻閱皇都的話本。
自打右相及朝堂上的文官病休了大半後,其實奏折也少的可憐,隻有軍機處和左相每日都會上一道關於停止介王爺及汙衙維持皇都黑白治安的文書,當真是雷打不動。
他飲了口茶忽然開口叫道:“聞人哭。”
黑袍的人影無聲的走進房間,緩緩跪地,“陛下。”
人皇抬眼看了看他,隨意的問道:“今夜外麵是不是安靜了些?”
“是的,比昨夜安靜了許多。”聞人哭點頭道:“預計接下來每夜都會更安靜。”
“哦。”人皇點了點頭,垂目又翻過一頁話本,“皇宮一靜,就有些無聊起來了。”
聞人哭沒有回答,他低著頭安靜的等待著。
直到一本話本完全看完,人皇隨手的將它扔到了書桌上,搖頭道:“庸俗之作罷了,你且去看看,此書作者還活著否,若是活著想辦法讓他寫個續,我好再批判一二。”
“是。”聞人哭拜倒領命。
“哦!對了!順便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吧!小尉那孩子火急火燎的想要讓天是天,地是地,那便隨了他,。”人皇隨手從桌案上拿起了一張白紙。
聞人哭低著頭接過,短暫的打開看了一眼,那張慘白的臉短暫的錯愕了一下,隨即俯身再拜,把自己的臉藏進了袖袍中。
“臣——遵旨!”
。。。
第二日,天剛亮,皇宮外不遠處那家小客棧裡江流正在幫呂藏鋒處理傷口,手指不斷輕輕點觸著那些傷口周圍的肌膚,呂藏鋒抿著嘴皺著眉。
這當然不是簡單的檢查,而是療傷。
李一的劍傷人後會留下劍意,如若不去除,傷口即便好了也隨時可能破開,所以江流每日都要用自己的劍意去一點點的剝離李一的劍意,這是個苦工。
也就好在他的劍意如江水,衝刷傷口最是合適,不然呂藏鋒還指不定被折騰什麼樣呢!
“走了!”周東東帶著紙筆走了出來。
“來了。”江流將傷口重新包好道:“師兄且養著,我下午回來再幫師兄處理一次。”
“嗯嗯,去吧!”呂藏鋒點了點頭,劍山人沒有那麼嬌貴。
兩個孩子出去搞皇宮的陣圖,餘慶則說是去買早餐了,院子裡隻有他一個人,於是他伸手從床下摸出了自己那柄響雷劍,或者可以說。。那兩柄。
劍尖、劍柄兩端,各持在手中,已經不若往日鋒芒畢露,他試探性的拚了拚,但斷劍如何能拚好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有外人在,他便裝作無事的樣子,可沒了外人,他呂藏鋒又何嘗不想重回修行路呢?
“有時候劍這種東西,不出鞘反而威脅最大。”女聲在頭頂響起。
呂藏鋒抬頭,看到長裙的女子踏著枯枝正在遠眺,好似寒風中的一隻白鶴,又或者是懸崖上的一尾枯枝。
“木方生?”呂藏鋒短暫的皺眉,隨即舒展。
皺眉是因為如今已經知道對方是天魔尊之女,自然心生警惕,舒展則是因為對方是唐真叫來的,總歸不會害自己吧!
“你知道為什麼嗎?”木方生並不回他,隻是自顧自的反問,今日的她不像第一次見麵那麼親和,態度怪怪的,似乎有些惆悵,此時來找他也隻想是機械的完成著和唐真的約定。
“因為劍重長短,不出鞘,彆人永遠無法準確猜到你的劍有多長,也不能想象你出手時那一劍有多快。”呂藏鋒想了想後回答。
“差不多。”木方生點頭,她低下頭看著病榻上的青年開口道:“不出鞘的劍是為了藏住自己的鋒芒,但這種藏是可以推敲的,根據提握的姿勢、劍鞘的長度,甚至你出身的宗門和修習的劍法。”
呂藏鋒微微點頭,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