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聖怎麼說?”知了和尚的聲音依然平淡。
“宗內決定,對外讓那些佛兵假裝壓你回婆娑洲做關於金覺佛陀之死的申辯,但實際上把你藏在我法源寺的地下,在皇都鬥爭到最關鍵的時刻,你便可以手持多聞環成為影響局勢的意外角色。”法源寺方丈的身後帶隊的老和尚也走了出來。
這是合理的,因為兩百佛兵,你根本藏不住太久,這可是中洲啊!
所以讓佛兵帶著假的知了和尚離開,讓皇都中某些人剛剛提起的心放鬆警惕才是正解!沒有了可以操縱‘多聞環’的知了和尚,人們隻會以為佛宗這次隻是一個小小的下注。
“覺悔大師。”知了和尚認得此人,這乃是一位大菩薩,而且資曆很老,是迦葉尊者的隨侍。
“迦葉初祖讓我告訴你,有些事情,佛宗也是不得已,但佛宗的初衷不會害了九洲,因為佛宗與其他兩教不同,沒了九洲,佛宗什麼都不是。”法號覺悔的老和尚看著知了語氣真誠。
知了和尚若有所思,不過並未完全領會迦葉的意思,隻是抬頭問道:“可否讓我持握多聞環,與阿難尊者溝通一二?”
手持阿難的法寶,便可繞過皇都大陣進入佛宗大道。
覺悔微微搖頭,“知了,不是我有意阻攔,但我想你此時並不能拿多聞環。”
“為什麼。”知了輕聲問。
“如今大局將變,佛宗內的態度也多有不同,你也知道阿難二祖性格堅毅,對於金覺佛陀之死抱有一定的不滿,而二祖的弟子們則比二祖更加激進,故而我宗如今對於中洲皇都的態度是搖擺的,一派主用,一派主爭。”
“此時我等之所以還能在此布局,就是因為金覺佛陀之事還未搞清情況,二祖座下之人大多保持著沉默,一旦你手持‘多聞環’,二祖必然要問,如果問了,大道上的群佛便全都會知曉,那大局就很難推下去了。”覺悔講的很清楚。
“二聖沒有統一意見?”知了搖頭,“如若阿難二祖覺得該追究金覺佛陀之事,迦葉初祖覺得應當了利用道儒相爭的亂局,二聖應該商討後再做共同決定才是。”
是的,覺悔剛才的話實際上就是在說,迦葉一係為了皇都大局,對阿難一係隱瞞了金覺之死的真相。
“二聖的意見是統一的,不然就不會是我拿著多聞環來此了。”覺悔搖頭,“隻是阿難二祖似乎覺得我佛宗忍得太久了,有些急。”
話音逐漸消失,地下的這處牢房陷入了沉默,聖人之晦不好多言,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覺悔覺得阿難二祖可能覺得已經到了時機,想要大力出奇跡,違背佛宗近百年的行事風格,直接抓住機會,讓這一次大夏皇位選出一個親佛的人皇,讓佛宗完成出走的第一步。
於是他想抓住每一個機會和借口發飆。
知了和尚緩緩閉上了眼,覺悔和法源寺主持便也轉身離開,該傳達的已經傳達完了,根據計劃,知了和尚還要在地牢裡呆一段時間,直到最關鍵的時候,成為佛宗一錘定音的角色。
“哦,還有一事,我要說一下,”法源寺主持忽然回頭,開口道:“那位薑羽施主曾來信,讓我告知你如若需要證人可找她。”
知了和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隨即點頭並不答話。
懂得這件事笑點的人才能意識到他為什麼會露出這種古怪的笑容。
首先,薑羽在不少人都知道知了和尚是被法源寺軟禁的情況下,準備替知了和尚作證,但選擇的通報方式卻不是直接來到法源寺或者暗中和知了和尚聯係,她竟然選擇給法源寺的主持寫了一封信。
信裡沒有多說任何一件事情,隻是讓這位住持轉告被他親手控製的知了和尚,你如果需要,我就幫你做個證。
這位鳳凰到底驕傲到了什麼地步?
你是不是忘了,在佛宗這裡你也是金覺佛陀之死共犯!甚至是主謀啊!
她作為強盜頭子給官府寫信,讓官府告訴獄中的手下自己會親自幫他作證他沒搶東西。
要不她就是認為自己作為強盜,但信譽依然是天下無敵。
要不她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強盜,乾脆就是在跟官府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