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胡珂雙手向上,胡鄰相應地略微一低頭,王冠便端端正正地戴在了他的頭上。
胡珂隨即原地單膝下跪,堂下眾人異口同聲,“恭迎新狐王冠冕。”
胡鄰麵上並看不出任何情緒,手掌向上攤開,他自下而上抬了手,平淡地接受了叩拜,王者威嚴不言而喻。
我在側麵看向他,他的眼眸平靜深邃,讓我一瞬間又想起了和他初遇時,他本來就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
感受到我的目光,胡鄰緩慢地扭過了頭,衝我眨眼微笑。
眨眼之間,他的眸光溫柔,而我在此刻坐在這裡,就仿佛我和他是已經相伴多年的眷侶。
我慌亂地收回目光,剛剛的感受太真實,讓我從心底生出了恐懼。
胡鄰麵對我的失態並沒有多說什麼,胡珂已經站了起來,衝高位之下端著物品的一對男女一揮手,高聲誦道:
“請新狐王接收青丘族典和寶璽。”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動作同頻,踏上台階。
胡珂手中憑空多出一個方形托盤,在胡鄰的眼神授意下,向前接過了竹簡和玉璽,又退回到了胡鄰身邊。
我抿唇憋著笑,這麼嚴肅莊重的場合,我要是撲哧一聲笑出來,一定會在儀式結束後被胡珂殺掉的。
但是……
他也太像胡鄰身邊的太監總領了吧,我一想到他翹著蘭花指夾著嗓子說話就憋得肺疼。
因為憋笑憋得太專注,以致於我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胡鄰和胡珂不約而同向我投來的目光——
一個平靜中帶著溫柔,一個冷漠中帶著不屑。
我輕咳一聲,抬手捂了捂嘴,現在是沒辦法和胡珂對視的,我真的會破功。
就在胡珂剛要繼續開口主持儀式的下一項內容,胡鄰卻突然朝我偏了偏身子,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讓近處幾人聽得清清楚楚,
“阿訴,有什麼趣事,願意說給我聽嗎?”
我愣在當場,這是什麼場合,他竟然要聽我給他分享趣事?
而且我的趣事上不了台麵啊,狐王!
難道要我當著胡珂的麵說我yy他是個太監嗎?
胡珂的目光像鋒利的冷箭向我投來,我感受到自己額頭一陣冷汗。
胡鄰笑著向前挪了一分,替我擋住了胡珂惡狠狠的威脅。
我壓低聲音,幾乎就要光張嘴不發聲了,“我以後找機會跟你說,你先繼續。”
邊說我邊向他擠眉弄眼地使眼色,胡鄰乖巧地點頭,同樣壓低了聲音,湊近,
“那你欠我一件趣事。”
說完,他立刻坐直了身體,狀似無事發生直視前方,“阿珂,繼續。”
胡珂清了清嗓子,停頓了幾秒鐘,“眾狐起身,聆聽新狐王教言。”
然後他轉向胡鄰,“哥,該你發言了。”
我不動聲色地微微皺眉,怎麼像微商集團開會呢?
胡鄰一抖寬鬆的袖子,筆直如鬆地站起身,聲音不算大,但是足夠響徹大廳內外,
“我,胡鄰,今日登上這個位置,明白雖不算人人心服首肯,但,也是堂堂正正,天地可鑒。”
“自古青丘王者,無論身份貴賤,皆因德行,而承天命。”
“胡亦因德行有失,不遵祖先遺訓,汙蔑殘害手足,不誠心以敬祖輩,不寬厚以愛子民,現已帶罪自戕。”
“本王感念與他兄弟一場,亦是不願祖先在上,見為王者心懷仇恨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