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能眨著眼睛,盯著麵前一小塊草地。
胡鄰低了頭,聲音悶悶的,“其實,我一直都很欣賞薄從懷的。”
聽他突然提起了薄從懷,我好奇地一抬眼皮,瞄了他一眼。
“他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就能操控肆焰,出身也好,父母恩愛,家庭和睦。”
他又抬了頭,雙眼微紅看著我,“而且,他身邊有你,他能明目張膽地對你好。”
“阿訴,我有時候嫉妒得發狂。”
我如鯁在喉,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複他在我麵前剖析自己的內心。
“可是,我更願你幸福。”
胡鄰說這話時,一股無來由的風自遠方吹近,掀起他寬大的袖口和衣擺,也吹動了他散在肩頭的發絲。
“其實我今天向大家說出那樣的話,隻是希望你在青丘能夠安心。”
我點頭,“我知道你是好心。”
對視無言,我又轉過頭去看麵前一大片湖麵。
湖麵上升起一團薄霧,恍惚之間,似有彩虹懸掛在天邊,像一抹和煦溫暖的笑容……
胡鄰換了一身便衣,把我送回到了盼尋院前,此時已經天黑。
他單掌托著我送給他的香包,嘴角蓄著笑,“還要再次感謝你的賀禮,我很喜歡。”
我垂下眼簾,從我的距離也能看出這個香包做工實在不算好,突然有些慚愧,
“第一次做針線活,本來應該是女孩子家擅長的事情,結果做成了這樣,還好你不嫌棄。”
他的掌合上,將香包扣在掌中,“你的心意最好。”
再往前就是薄從懷設下的結界了,於是我揮手同他告彆,
“我祝願你做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君主。”
胡鄰點點頭,“為了你的這句祝願,我會努力的。”
“那我走啦。”
胡鄰點頭,我一步跨進透明薄膜之中,轉頭向他擺了擺手,“你快回去吧。”
胡鄰麵對著我,向後撤出一步,隨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感受著深春夜晚的清涼,一步一步向著盼尋院的黑漆大門走去。
忽然一陣晚風,帶來一聲輕微的呼喚,“沈玉訴”。
我“嗯”著應了一聲,盼尋院還是挺偏僻的,有認識我的人在此出現的概率微乎其微,所以我懷著好奇循聲轉身。
五六米之外,有一個人靜靜地站著。
他穿著一件寬大的鬥篷,戴著帽子遮蓋住了麵容,
除了如同夜色一般如墨的鬥篷,看不到一點裸露出的皮膚。
我現在對未知有著近乎本能的恐懼和謹慎,好在我和鬥篷人之間還隔著結界,隻要我不出去,我有十分的信心他進不來。
生澀地開口詢問,“你是誰?”
我聽到鬥篷之下傳出一聲短暫而清晰的笑聲,似乎我的恐懼取悅了他。
鬥篷人單是站著,並沒有什麼動作,接著藏在鬥篷陰影中開口,“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我一頭霧水,又向後撤了一步,我琢磨著他說的話,百思不得其解。
又是一聲笑,鬥篷人相應地向前跨出一步,“我的法杖呢?”
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