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偷偷摸摸下的床,就算摔疼了,也不敢大聲喊痛,還要防止被發現躡手躡腳地回到床上蓋好被子。
過了幾分鐘,門又被推開,一股中藥味撲麵而來。
腳步聲交疊著“咕咚”的煎藥冒泡聲,薌兒的聲音緊隨其後,
“姑娘,藥燉好了,我給您倒出來晾涼再喝。”
我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謝謝哈。”
天知道這是什麼藥,誰敢喝,反正我不敢喝。
薌兒客氣地一笑,然後就是液體流動的“嘩嘩”聲,她應該是將藥倒在了碗中。
我兩隻手交疊,心裡盤算著一會怎麼裝作碗底太燙不小心把藥打翻,不免有些乾壞事之前的緊張。
我不說話,薌兒也並沒有主動搭話,她還是一個比較本分話少的奴仆。
過了不知多久,薌兒走到我麵前,藥味更加濃烈,
“姑娘,現在是溫熱的,應該不燙人,先把藥喝了吧。”
我豎耳傾聽,判斷估算著薌兒站定的位置,準備出手,“謝謝你薌兒。”
可惜,雙手剛伸出去就撲了個空,人向旁邊一倒,差點摔下床。
薌兒手中端著藥,沒法扶我,隻能焦急地驚呼,“姑娘小心。”
身子被扶住,一股清香壓過了藥的苦,入侵鼻端,“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又是之前離開的神秘人,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竟然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心中計謀沒有得逞,還差點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尷尬地笑笑,“不太適應,我沒事。”
正了身子,我有意地向後縮了縮,拉開自己與神秘人的距離。
那人並沒有在意我的疏遠,朝著一旁的薌兒柔聲道,“薌兒,我來吧。”
“是。”
我咬著嘴唇坐好,心中琢磨應當如何拒絕喝下這份不知道是什麼的藥,唇邊感受到一股溫熱,刺鼻的中藥味隻竄進鼻中。
見我不動,甚至向後縮了縮,神秘人“嗯?”了一聲,
“你不喝藥,眼睛怎麼好,你想一輩子失明嗎?”
我不得已編了個蹩腳的謊話,“我……我怕苦……”
“嗬”,一聲輕笑,神秘人低聲喃喃,“和小時候一樣。”
即使聲音很輕,還是被我捕捉到了這下意識的吐槽,心中警鈴大作,麵上也嚴肅幾分,
“你到底是誰?你今天不和我說清楚,我是不會喝這藥的。”
長久的沉默,而我心中緊張,心跳聲如鼓,更是無法通過呼吸判斷現下我麵前的人的情緒。
看似我威脅了他,其實我心中沒底,紙老虎一個罷了。
過了良久,一聲輕輕的歎息打破了房間中的寂靜,“你先喝藥,我再同你解釋。”
那人的妥協讓我看到了幾分得到真相的希望,我又向後挪了一點,態度更加堅定,“沒得商量。”
“你視力無法恢複,你就永遠無法知道我是誰。”
骨子裡的倔勁上來,我就像一頭死活不知道回頭的老黃牛,梗著脖子絲毫不退讓,
“就算一輩子瞎了,也比不清不楚喝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好。”
“薌兒,你先把藥端到旁邊爐子上溫著,一會再端來給公主喝。”
公主?
薌兒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神秘人應該是向後退了些許,我感受到他的呼吸聲沒有那樣近在耳畔,這也讓我有了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