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的麵色依舊冷淡如冰,“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我氣極,竟然笑出聲,“好,最後一個問題,我總有權力知道,你現在要對我做什麼吧?”
無塵停頓,纖細手指不斷輕撚佛珠,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後,他點點頭,“你有權力,我在履行承諾。”
我沉默著仰望著他,我不喜歡他高高在上的樣子,很想突破這個壁壘,撕開他偽裝的麵孔。
他一板一眼,像是在宣讀什麼條例或者規定,
“你不能想起作為玊微這個身份的任何回憶,我將修複你記憶的封印,包括你這段時間在北寧山回憶起的一切記憶。”
我驚訝之餘沒有控製住自己的音量,“什麼!”
“沈玉訴,你不需要背負太多的身份和使命,就做好你自己,這是玄珩為你求來的,最好的命運……”
伴隨著令人眩暈的白光,他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變成遠處微不可聞的呢喃,消失不見……
可是,我不想忘記的,我不應該忘記的。
……
“誒阿騁,醒了,訴兒醒了。”
我緩慢地撐起眼皮,刺眼的光讓我的雙目難以適應,隻能睜開又眯起。
恍惚之間,看到兩道高大精壯的身影逆著光向我奔來,很熟悉的身影。
腦袋被人溫柔地托起,又結實地靠在了那人的腿上,我這才發現原來我身邊本還有一個人。
吃力地將眼皮撐到最大,因為頭躺靠的角度,我無法看清讓我倚靠的人的模樣。
隻是覺得,從她身上傳來的香味很熟悉,很親昵。
是蘇姐姐吧?
緊接著,我看到了薄從懷的麵容。
我似乎隻是睡了短短的一個午覺,為什麼他變得那麼滄桑,下巴甚至長出了短短的胡茬。
我皺起眉,抬手撫摸他的麵頰,很心疼。
薄從懷在我將手抬起的瞬間就領會到了我接下來的動作,立刻握住我的手,將我的手掌貼向他的臉,
“訴訴,你醒了。”
胡茬酥癢地刺著我的手掌,這觸感十分新鮮,我用拇指輕輕撫摸他的皮膚,“你怎麼長出小胡子了?”
他微微低頭,皺著眉,貼近我的手,表情似乎不忍似乎慶幸似乎久彆重逢。
他抽了一下鼻子,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我很想你。”
我更加疑惑,“想我就會長出小胡子嗎?”
他抿著唇,唇邊卻帶了笑,又在我掌心蹭了蹭,“嗯,太想你的時候就會長出小胡子。”
我被逗笑,視線順勢轉向他身後同樣憔悴的玊騁,“大哥怎麼也憔悴了?”
玊騁像是憋著什麼似的提著一口氣,隻是衝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合理懷疑他們幾個背著我開了深夜通宵party,要不為什麼一個一個都是熬夜未睡的樣子?
我伸了伸雙腿,因為有一隻手被薄從懷緊緊抓在手裡,所以沒辦法儘情地伸懶腰。
腿伸出去,感覺全身骨頭似乎有幾日沒動了般的酸痛無力。
以前午睡太久後醒來也有這種感覺,所以我並沒有當回事,隻是開口詢問,“我睡了多久?現在什麼時辰了?”
薄從懷移開目光思索片刻,“沒多久,現在大概下午三點。”
“哦”,我又打了個哈欠,有些懶怠,“現在還在豐煌宮嗎?”
“沒有,我們在昭塑宮外的宅子。”
我立刻焦急地收回腿,想要坐起身但是一下沒找到借力點,“啊?出來了?那我們的計劃怎麼辦?”
薄從懷有些支吾,“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