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知道見了宋雅彤應該說些什麼,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應該這樣不清不楚地結束。
她對我的恨意已經上升到了我無法想象的程度,而其中的原因真的隻是因為我在課上反駁她的那幾句話嗎?
我和周舒之坐在車裡,董晉先下車去了拘留所打點。
我偏過頭去看窗外磅礴的大雨,秋老虎的猛烈攻勢終於在這幾場大雨之下澆滅了,天氣開始徹底轉涼。
我身上裹著外套,這是今早出門前薄從懷特意讓我帶上的。
他總是像個稱職的老管家,管著我天冷添衣天熱減衣,管著我的吃喝穿行,孜孜不倦地變成了一個嘮叨怪。
周舒之那邊的車窗傳來敲擊聲,我循聲轉頭,正是董晉。
他站在車外,一手打著一把黑色雨傘,同時招手,嘴型說著“可以進了”。
周舒之衝他一點頭,然後按住我要拉動車門的手,“等等,雨很大。”
隨即他開車下門,接過司機兼保鏢手裡的傘,大邁步地走到我這側的車門,然後拉開了車門。
雨聲瞬間湮沒了大部分聲音,我隻能聽到周舒之帶著溫柔笑意的嗓音,“玉訴,下車吧。”
車停在漢山拘留所的大門外,要走路進入拘留所大樓,距離不遠不近,是這場大雨拉長了這段距離。
我和周舒之處於一把傘下,這把傘很大很穩固,即使狂風攜帶著雨絲傾斜著朝我們砸來,我渾身隻有褲腳濕了一點。
反觀周舒之,他的外套上沾了許多晶瑩細小的水滴。
他脫下外套,和傘一並遞給司機,一言不發地抬手撥了撥頭發,然後發現了我的視線。
他有些局促地衝我笑了笑,我看著他被打濕的發絲,皺起了眉,心裡很亂,“你淋濕了。”
周舒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沒事,隻是一點點。”
我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他,“擦擦吧。”
周舒之笑著接下卻沒有拆開,正巧此時前方大樓中走出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長得很正直,沒什麼特點。
對著我們點頭,他開口,“請進,已經安排好了。”
董晉走在前方,與男子並肩,我和周舒之走在後邊,聽到董晉與男子低低地交談,話題圍繞著對宋雅彤所作所為的看法和更為專業的解讀。
我垂眸乖乖地跟著,大樓裡的中央冷氣有些足,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
周舒之放緩腳步轉頭看我,“是不是有些冷?”
我抱著雙臂搖了搖頭,“沒事。”
轉過前方走廊儘頭的彎就到了探視室,此時房門已經打開,裡麵筆直站了兩個警察,統一的目視前方麵無表情。
董晉伸手示意我和周舒之落座的位置,然後對著引我們進來的男子一點頭,拿著公文包安靜地站在我們身後。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隔著中間的隔離玻璃,宋雅彤被兩個警察帶了進來。
她看起來憔悴許多,穿了一件十分樸素的棉質t恤,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地麵。
她被帶著坐到了我對麵,後方兩個警察退後幾步,拉開了距離。
宋雅彤轉動眼珠,最終似乎是心有不甘地抬眸看向我,看了我又看向我旁邊的周舒之,表情有了一瞬的轉變。
周舒之緊抿著唇,雙手交握搭在腿上,表情十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