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並不像想象中的傳來,我睜開緊閉的雙眼,正對上傀妒的眼。
他接住了我,他倒在地上,我摔在他懷裡。
傀妒的臉在夜色下有些邪魅,我們對視了片刻,他突然鬆了口氣,“摔疼沒有?”
我立刻搖頭,他護的很好,我沒有摔到分毫。
一根手指點上我的鼻頭,傀妒勾唇笑了,“睡覺這麼不老實?”
我羞愧難當,左右搖了一下頭,還好這是晚上,看不到我羞紅的耳根和臉頰。
傀妒的聲音帶著低啞的蠱惑,和白天嘮叨時完全不同,“睡得不舒服?”
我坐起身,立刻搖頭。
傀妒也跟著坐起來,他的雙臂撐在身後,一隻腿曲起,另一隻腿跨在我身後。
他偏著頭看我,一臉壞笑,“想看看我?”
我抿著唇,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傀妒的金發垂在額前,擋住他的眉毛,“想看我叫我就是了,冒這麼大險,我會產生錯覺的。”
我疑惑地盯著他看,什麼錯覺?
傀妒的眼眸看著我,從眼睛到嘴唇,又看回眼睛,最後他舔了舔嘴唇,“小啞巴。”
我衝他點點頭,傀妒卻轉而催促著我上床,這次不是上邊,而是他剛剛躺著的下邊,
“你睡覺這麼不老實,睡下邊。”
我被他推上床,他坐在床邊,手抬起,頓了頓,“小啞巴,睡吧。”
我朝著他側躺,看著他停懸在我麵前的手掌,掌心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橫穿了整個掌心。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剛想把手抽回,我突然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那道疤。
傀妒停住動作,“小啞巴...”,他的嗓音有些澀。
我很想問他,這麼長的一道疤,一定很疼。
受傷一個疼痛的過程,愈合同樣也是。
“唉”,他歎了口氣,掌心一攏,將我的手握在其中,“睡吧小啞巴。”
我低了低頭,感受著從手傳來的溫暖,感覺很踏實,眼皮越來越沉,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第二天,傀妒跟我說他要出去一段時間,快則一日,慢則兩三日。
我皺著眉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要離開?
傀妒伸手捏了捏我的麵頰,“傻子,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拂去他的手,心裡有些生氣——不是說好要一直待在這裡嗎?
傀妒看出我的生氣,討好地彎腰衝我笑,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很快就回來。”
我扭過頭不肯理他,傀妒好脾氣地追過來,“我保證,我發誓。小啞巴?”
我又把頭扭回去,傀妒愣了愣後貼過來,“你不理我了?”
我賭氣地點了一下頭,和他相處時間久了,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了一些小脾氣。
傀妒笑了,伸手捧住我的臉,“小啞巴,不要不理我。”
我隻能瞪著他,看他討好賣乖地陪著笑哄著我。
一瞬間,他的臉在我麵前恍惚,變成了另外一張麵孔——
瀲灩的桃花眼,深藍色泛著光的眼眸,唇畔粉紅,帶著一絲壞意和調皮的笑。
我快速眨眼,怎麼回事,又產生幻覺了?
最後傀妒還是離開了,我站在木屋門前,看著他倒退著向後走,臉上是開朗的笑,手舉過頭頂不停地搖晃,
“等我啊小啞巴,我很快就回來!”
第一天,我趴在窗前的木桌上,看著不遠處的海棠樹,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