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在陳最和奶奶精心配置的藥膳之下恢複得很快。
期間,我給程文欣回了電話,為了不要她愧疚,我隻說生了場小病,近期已經痊愈。
日子也慢慢到了年根。
“今年我們一起在盼尋院過年。”
做出這個決定後,最開心的莫過於我和小雲,張羅著出去采買瓜果零食。
薄從懷拗不過我,隻能任勞任怨地充當司機。
這段時間裡,我見了胡鄰一次,他握著一把傘站在大雪之中,鼻尖和耳根都有些紅。
“我就是來看看你,你沒事了,我就放心了。”
一段時間沒見,胡鄰身上多了一絲羸弱的病氣,他的眉宇之間充斥著憂傷。
我將雙手插在大衣兜裡,衝著他笑,呼出一片白霧,“謝謝你的解憂花。”
“玄珩都跟你說了。”
我點點頭,“還有...血契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
胡鄰短促地歎了口氣,然後抿唇苦笑,“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
“是在陶旻的那時候吧?”
胡鄰愣了愣,輕輕地“嗯”了一聲,“當時我急於返回南憂,隻能出此下策。”
我透過密集的雪花看他的臉,一如當初,“現在解開,還來得及。”
“結下血契,我就沒打算解開。”
他的回答和我想的一樣。
“你現在是狐族的王,你不能有軟肋,這對你的子民來說也不公平。”
胡鄰看著我,眼眸之中混雜了我看不清的情緒。
沉默了片刻,他揮手道彆。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於大雪之中,我還站在原地,心中久久不能平複。
一隻手搭上我的肩頭,“訴訴,桂婆婆她們在等你了。”
我回過神來,收回失落的目光,跟著薄從懷回了盼尋院。
很久很久的以後,也是這樣一場大雪,我恍然大悟——
胡鄰當時的目光,是在向我道彆。
而當我領悟到這一點時,一切似乎已經太晚了。
盼尋院被布置得喜氣洋洋,到處可見紅色的貼畫、掛件,看得陳最一片眼暈,
“我的姑奶奶們啊,你們也太誇張了吧?”
我衝他皺皺鼻子,“這還誇張?你是沒見過農村過年的樣子吧,比這喜慶多了,我還覺得不夠呢。”
陳最扶額,“薄從懷,這你不管管?”
薄從懷正在和奶奶貼窗花,聽到陳最叫他,笑著轉過頭,“啊?”
陳最石化了……
除夕夜當晚,我們幾個圍坐一桌,共慶良宵。
天邊綻放一朵朵煙花,小雲帶著圍巾手套,非要拉著奐脊到前院開闊處放焰火。
奶奶看了一陣熱鬨,便回了屋。
陳最怕冷,幾乎把所有衣物都套在身上,他的頭發隨著溫度顯出一頭乾枯。
我斜眼看他,“這麼怕冷就回屋啊。”
陳最用鼻子哼出一聲,哆哆嗦嗦著嘴硬,“你管我。”
我使壞地往薄從懷懷裡縮了縮,夾著嗓子說,“我好冷啊,抱緊我,從懷君~”
陳最重重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回屋了,順便將房門“咚”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