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關凜為帶楚閱禾來到靠近城外,宋詠哲家開的餐廳。
關凜為抬腳就要跨上台階,楚閱禾及時拉住他,小小聲問:
“喂,這裡看著古風古韻的,挺有格調,大概什麼價位啊?
我把原來要去看演唱會的經費都豁出去拿來請你了,但也隻有三千八哦,零散加總夠四千,是我全部的積蓄了哦。”
關凜為:“夠了,放心吧!”
跨入古風大門,餐廳內部果然彆有洞天——穿過曲折的回廊,腳下是打磨光滑的青石板,兩側翠竹掩映,假山流水間點綴著幾盞仿古宮燈。
楚閱禾的眼睛幾乎不夠用,一會兒指著鏤空花窗驚歎,一會兒又為池中遊動的錦鯉駐足。忍不住感歎:
“這算是個小拙政園了嘛!餐廳老板還挺有文化底蘊。”
關凜為:“嗯,宋詠哲和宋詠瀅兄妹聽到你這麼誇他們家,應該能再給你打個折。”
楚閱禾小跑幾步到關凜為身前,邊倒著走,邊仰起脖子問:
“這是詠瀅同學家的哦。那你不早說,我好早點給她發信息要折扣。”
包間名為“竹韌”,推開雕花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紅木方桌,窗外正對著一片精心修剪的小竹林。
微風從竹葉間流轉,發出沙沙聲響,與室內琴師彈奏的古琴曲奇妙地融為一體。
關凜為自脫鞋進去,走到桌邊坐下。
門口的楚閱禾還站那兒踟躕著,不進去。
關凜為:“又怎麼了?”
楚閱禾:“我今天沒穿襪子,這鞋…會臭腳。”
關凜為:“你個不怎麼運動的小姑娘家,腳能有多臭?彆磨蹭了。”
楚閱禾想著包間擺了好幾處熏香,便硬著頭皮光腳踏上木地板。
隨著她的走動,地板上陸續留下一個個水印,關凜為看見,不厚道地大笑出聲。
待順著他的視線回頭望見一串連自己留下的腳汗印記,楚閱禾的臉刷地紅了。趕緊跑過去坐到壞學長對麵,窘嗔道:
“你小聲點,笑什麼!都跟你說了這鞋捂腳。”
關凜為:“以你爸媽在滬遠的年薪,不至於連雙不臭腳的鞋都買不起吧。…,還是,你本身就是汗腳?”
楚閱禾:“你才汗腳!你知道什麼,這雙布鞋是我奶奶親手做的,上麵的小花都是她一針一針繡上去的,珍貴著呢。”
關凜為無奈地點著頭,吩咐服務員去拿雙拖鞋。
等人走了,楚閱禾又吐槽:
“誰讓你要帶我來脫鞋的地方了,又不是吃日料坐地上,脫什麼鞋。”
關凜為:“人家的裝修就是優雅木調,木地板可經不起各種鞋底踩來踩去。”
等服務員拿來拖鞋給楚閱禾換上,她的注意力才轉移到欣賞這間房的裝潢上。
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關凜為身後,牆上掛著的一幅水墨畫上:
“這畫是名家的嗎?是真跡吧,還有個專門的攝像頭對著嘞。”
關凜為:“昨天才給你補國畫課,正好考考你,猜猜這是誰的畫?”
楚閱禾翹嘴:“真討厭!吃個飯還要考我。…,嗯…,唐…寅?”
關凜為:“還隻能靠猜,看來我課白上了,這是文征明的畫。”
楚閱禾嗆道:“是啊,你教得不好,我沒吸收。
完了你還要宰我一頓。大壞蛋!”
關凜為:“宰你一頓就對了,浪費我時間,還要攻訐我,我有精神損失。”他邊說邊將菜單推到楚閱禾跟前,“喏,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