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也是姑奶奶的第一百年。
除夕這天,京城某處的關家大宅異常熱鬨。
雖然,部分該搞慰問、搞視察的長輩和兄姐仍在崗位堅守,不能回來過年,但這次參與的人數已經是關太太見到先生家親人最多的一次。
年夜飯是由“逸”、“凜”兩輩中湊出的十人大軍完成。關先生的七伯、五姑和二伯母是三位主廚;嫂子葉柯珂和另外六位姑嫂、姐妹等打下手;而關太太、曾倩茹和關凜蓴則擔任攝影師。
關太太和兩位姐妹決定從六點半——一日之晨的最開始來記錄。
為此,前一晚太太開心通知先生她不能加班。先生沒理她,比平常早一小時將她帶回房洗洗睡。
關太太難得起得比先生早,剛出房門便碰見許久未見的大侄兒,“昭”字一輩的老大——關昭複,其懷裡那個歪著腦袋瞌睡,臉都擠變形的胖墩兒不正是她好二兒麼。
後麵跟著的關昭邦其背上也有個孩子——揉著眼睛的關昭泰。
關太太抻著脖子一看,前麵還有大部隊呢。已經到了樓梯口的兩抹較矮身影,一個是她好大兒,另一個就是榮行舉。
關太太立馬舉起手機,開啟除夕第一個鏡頭。
她輕笑,“阿複、阿邦,怎麼?天沒亮就來偷弟弟啊?”
關昭複:“早,十五嬸兒!我們帶颺颺他們幾個小的出門了哈。”
關太太其實知道這群孩兒們今早要出門,昨天先生就跟她說了,隻是沒想到他們這麼早。
關太太:“那你們幾點回來?看你們沒帶昭融和昭雲,怕他們醒來後,一個哥姐都看不到會鬨哦。”
關昭複:“嬸兒,我們就出去看個升國旗,再轉轉,中午十二點前就回來。”
關太太指甲敲敲手機殼,“喏,這裡都錄下了,你說的十二點前回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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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樓,比關太太還早的曾倩茹已經在捕捉畫麵。
傭人們正從貨車上卸下各色食材。筐裡各色蔬菜瓜果肉類豐富、活魚活蝦在桶中甩著水花、處理過的現宰禽類從袋中露出頭爪。
大廚和幫廚們也陸續彙聚,忙碌的一天即將開始。
關太太原本也在廚房裡轉悠著找鏡頭,後來關凜蓴說家裡不參與烹煮的成員們也需要有人記錄下他們的年三十。
於是,關太太轉身投向了另一片熱鬨。
近午時分,關昭複守信用地帶著他的“小部隊”回到家。他先找到關太太,主動告知她,關昭熠的腿上估計會淤青,說是爬上爬下的時候不小心撞著了。
熠二少爺配合點頭,他可是答應過大哥哥,不會說出他是扒坦克的時候磕碰到地。
關太太謹記先生教誨,颺颺他們兄弟姐妹的事,她不多問。
廚房裡的交響樂漸入高潮:當鍋鏟叮咣、刀板哢嚓、流水嘩啦,當白霧蒸騰、香氣四溢時,客廳裡有人對弈落子、有人逗哄小孩、有人揮墨寫春聯,還有人在名貴的鋼琴前奏響了喜慶的音樂;室外庭院裡,大小孩子們在互相扔雪球,追趕嬉鬨;琴聲與歡笑隔窗應和。
關太太舉著手機穿梭在這些場景之間,所有這些喧鬨、靜謐、甜蜜的瞬間,這些闔家歡樂的場景,全都被她的鏡頭記錄、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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