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卷著強風,在地妖的洞府外嗚嗚作響,洞內卻因一團跳動的篝火顯得暖意融融。
竹簡懸浮在半空,竹身泛著沉靜的金光,對麵的地妖則盤腿坐在一塊岩石上,土黃色的皮膚在火光下更顯粗糙。
地妖聽完竹簡的敘述,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半晌才重重歎了口氣“老竹片子,你這一說,老夫倒真覺得棘手了。”
它頓了頓,指尖敲了敲膝蓋。
“你家主人也是個能折騰的,天上那家族盤踞的‘地頭蛇’之城都給掀了,回到地麵又把東西兩域都踏了個遍。可這北地……”
它搖了搖頭,“藏著的修仙者不知有多少,更彆提南邊那片渾水了,老夫這話可不是嚇唬你。”
竹簡靜默著,竹片間的縫隙似乎都凝著幾分凝重。
它當然明白地妖的意思,葉渙一路走來的凶險,它比誰都清楚。可這些盤根錯節的麻煩,該如何跟葉渙說清楚?
它靈識微動,想起自己“靈義竹簡之尊”的身份——身為一個靈寶尊者,何時這般愁過?
偏生這份愁緒,全是為了那個看似尋常、卻總能創造奇跡的主人。
洞府角落忽然傳來布料摩擦的輕響,葉渙緩緩坐起身,揉了揉眉心,眸中褪去最後一絲睡意。
他動了動胳膊,感受著體內重新流轉的三力,臉上露出一絲輕鬆。
“主人,您醒了?”飛盒立刻飄過來,盒身擦過葉渙的衣袖,聲音平穩卻帶著關切。
“力量恢複得如何?我備了些凝神草,要不要再熬些藥湯休息片刻?”
葉渙笑了笑,擺了擺手“不用,飛盒,感覺好多了。這幾天多虧你照看,辛苦你了。”
“辛苦什麼!葉小子你可算醒了!”灰畫“嗖”地竄到他眼前,畫軸展開半幅,上麵的線條都仿佛雀躍起來。
“吾跟你說,你休息這三天裡,飛盒把你一直護著,連吾想靠近都得繞著走!
你現在感覺咋樣?胸口還疼不疼?要不要吾給你弄張安神符?雖說吾現在才開始畫的符沒啥威力,但看著喜慶啊!”
葉渙被它連珠炮似的話逗樂了,伸手拍了拍灰畫的畫軸“彆貧了,我真沒事。倒是你,這三天沒少念叨吧?”
“那是!吾不念叨你念叨誰?”灰畫哼了一聲,又湊近了些。
“不過你醒了就好,剛才老地妖跟竹簡嘀咕幾天了,看那樣子就沒好事,你可得當心點。”
飛盒也接口道“主人,方才地妖前輩與竹簡交流時,靈力波動有些異常,恐怕北地的情況比我們預想的更複雜。”
葉渙點點頭,目光轉向洞府中央的竹簡和地妖“我看出來了,它們聊得挺嚴肅。
他頓了頓,對灰畫和飛盒道。“先彆瞎猜,等它們說完吧。”
正說著,地妖站起身,朝著葉渙這邊走來,臉上的凝重散去不少,換上了一副隨和的笑。
“小子,醒了?看你氣色,恢複得不錯。”它走到葉渙麵前,上下打量一番,咂咂嘴。
“身子骨倒是硬朗。老竹片子待會兒有話跟你說,老夫年紀大了,得去眯會兒,你們聊。”
說罷,它徑直走到搖椅上躺下,沒多久就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灰畫立刻用畫軸碰了碰飛盒,小聲嘀咕“你看你看,我說有事兒吧?”
飛盒輕輕“嗯”了一聲,對葉渙道“主人,竹簡前輩似乎有重要的事,我們先安靜些。”
葉渙正想點頭,竹簡已緩緩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