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刀一路追趕而至,到達營地時也累得氣喘籲籲,卻發現營地變成了廢墟。他呆愣了片刻,便開始環顧四周,用他那散發著詭異紅光的眼珠,搜尋著黃銳和朱軒的蹤跡。
“營地已毀,他們肯定不會在這裡了。他們還能去哪?”
董大刀心裡這麼想著,可是也沒有新的目標。他奔波了一天一夜,也實在是困乏,隨便找了一塊平坦厚實的草地便躺了上去。
他本來是不打呼嚕的,但是自從長出這顆畸形的頭以來,就漸漸打起了呼嚕,呼嚕聲一次比一比響亮。
黃銳和朱軒聽到他響亮的呼嚕聲,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去。
朱軒壓低聲音在黃銳耳邊輕聲說道:“咱們兩個不能同時睡覺,必須得有一個人放風。女士優先,你先睡吧,一個小時後咱們換班。”
黃銳微微點頭道:“有時候你還真像個男人。那你就好好守著,我先睡了。”
朱軒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我像男人的地方可多了去,你……”話沒說完,他忽然覺得不對,連忙改口道:“我本來就是男人。”
黃銳沒有再說話,她閉上眼睛,不到十秒就睡著了。這一覺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朦朧中看到了夢寐已久的肖河。
肖河滿臉鮮血地坐在她身旁,伸手輕輕地撩開她臉頰上的秀發,然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龐,輕聲說道:“你也來了?”
黃銳想要動彈,卻發現身體仿佛被禁錮一般,無法挪移分毫,急得她滿頭大汗,說道:“我來找你來了。”
肖河緩緩搖著頭,眼中滿是無奈:“你不該來的。你為什麼要來?”
黃銳的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眼角滑落,哽咽著說:“因為你是我老公!我想你了!”
肖河沉默不語,頭上的鮮血緩緩滴下,落在了黃銳的臉上。
黃銳心疼不已,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快包紮止血啊!”
肖河伸出手,輕輕地將黃銳臉上的血抹去,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說道:“錢拿到了嗎?”
黃銳頓時愣住,滿臉疑惑地說道:“什麼意思?什麼錢?”
肖河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如果我沒有回去,就讓你打開我書櫃的第一個抽屜嗎?”
“我打開了啊!裡麵什麼也沒有。”
肖河追問道:“沒有一張保單嗎?”
黃銳更是一頭霧水:“什麼保單?”
肖河說道:“我來這裡之前,郭總就告訴我們每一個人,說這裡很危險,工資雖然高,但是風險也大,所以讓每個人好好想清楚再報名。我為了防止意外,特意買了一份意外險。受益人是你。這也是我能為你做得最後一件事了。”
黃銳聽了這話,眼淚洶湧而出,“為什麼?你為什麼非要來這裡?沒有了你,我要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我愛的是你,不是錢!”
“我知道,我愛你,所以想讓你活得更好一些。”
“你就是個傻子!”黃銳說完,便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了,緩了一陣後,又接著說道:“你快包紮傷口啊!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肖河苦笑著搖了搖頭,“回不去了,我已經死了。”
“沒有,你沒有死,你不會死的!我要和你一起回家,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想要拋棄我嗎?你不要我了嗎?”
“我……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進那個奇怪的洞穴的,和我一起進去的人突然間就發瘋了,我們互相殘殺了起來,我的屍體就在那洞穴裡。我好冷……我要走了。”
“彆走!抱抱我好嗎?”
肖河張開雙臂去擁抱黃銳,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就像是虛體,根本無法和實體接觸。就在他發愣的時候,整個身體也迅速淡化,最後消失不見。
“肖河!”黃銳喊出了聲,同時也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睜開眼,發現已經天光大亮,自己衣冠不整地躺在小窩裡,衣服的紐扣和拉鏈也完全敞開。
她心頭一驚,立刻坐了起來,回身看去,朱軒已經不見了。
“混蛋!”她罵了一句,迅速整理好衣服,探頭出去看了一眼,發現董大刀就在不遠處的樹下坐著,看起來像是在想事情。
再抬頭看太陽,太陽已到半空中,估計時間在上午九點左右。
“朱軒這個混蛋跑哪了?丟下我一個人逃了?”黃銳心裡胡亂琢磨著。
可是董大刀在附近,她也不敢發出聲音,更不敢出去。
一直等到了快中午,然後忽然聽到了朱軒的說話聲。
“董大哥,看這是什麼?”朱軒的聲音。
黃銳好奇地又探頭看去,看到朱軒正站在董大刀麵前談笑風生,在他腳下還有兩條一米多長的大魚在地上痛苦地扭曲著身子。
朱軒還在繼續說道:“快吃吧。您是喜歡吃活的對吧?這兩條夠嗎?不夠我再去給您捕幾條大魚。如果想換口味,我馬上烤熟給您吃。”
董大刀冷冷地瞧著朱軒,又看了看地上的魚,說道:“這兩條魚隻能換一條命。你走吧。”
朱軒道:“兩條換一條,那麼四條就能換兩條對吧?我再抓兩條來,您把黃銳也放了吧?”
董大刀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然後抓起一條魚來,活生生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