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楓躲在角落裡,盼望著時間趕快過去,期待著乞討的楊婆再次出現。
這會兒天已經暗了下來,他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正琢磨著怎麼弄點吃的,就看到之前拿鐵鍬追他的老三回來了。
他現在也能理解之前為什麼老三見麵就打他,肯定是把他當成了老大的朋友,或者是老大的債主。
帶著這樣的想法再去看老三,薑楓也不再覺得老三蠻橫無理、不可理喻了。
沒過多久,又有一個男人去了老三家,看相貌像是墩子。
很快,屋子裡便傳來了楊婆和墩子激烈的叫嚷聲。仔細聽來,兩人言語中的意思倒也簡單明了,楊婆要阻止墩子再去賭博,墩子卻根本不聽,還要問老三借錢。
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爭論聲越來越大,從屋子裡一路吵到了院子裡。終於,老三和墩子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動起手來。
薑楓在暗處偷偷看去,看到院子裡的白熾燈下,老三和墩子打得異常凶狠。
他們隨手抓起身邊的東西,就朝著對方身上猛砸過去。就像彼此之間有著深仇大恨,誰都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的意思。
楊婆一開始還在大聲責罵墩子,可後來看到兩人打得鮮血淋漓,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才開始著急地勸架,但是根本沒人理會她。
楊婆無奈,隻好伸手去拉架,就在這時,老三正揮舞著鋤頭橫掃向墩子,墩子低頭躲開了這一擊,鋤頭不偏不倚,正擊中了楊婆。
楊婆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瞬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終於讓兩人停了手。他們驚慌失措地將楊婆抬進了屋子。
薑楓看得真切,那一鋤頭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楊婆的後背。以那鋤頭揮動的力量,再加上楊婆年事已高的身體狀況,薑楓心裡清楚,楊婆恐怕至少要斷幾根骨頭,說不定還會丟掉性命。
可是,楊婆被抬進屋子後,便沒了動靜,也不知道老三和墩子在怎麼救治楊婆。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墩子神色匆匆地從屋裡走出來,朝著與他家相反的方向快步離去。
二十幾分鐘後,墩子被一幫人架著胳膊又押了回來,而且看樣子被打得不輕。
薑楓躲在暗處,看著這群人走進了老三家。燈光下,看到了跟楊蘭在一起的那個小昆。
薑楓心說:“這些都是虎子的人?看來這楊婆的三個兒子真的和虎子混在了一起。”
他不禁又往暗處挪了挪身子,扶著樹探出頭往院子裡看著。
院子裡傳來了小昆的聲音:“墩子,這麼久了,我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你以為閉嘴不說我們就沒有辦法了?這次可不是打一頓就能解決的事。你要是和楊天有什麼關係,你可就有打麻煩了。”
墩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說道:“我真的不認識什麼楊天。我真的沒有說謊。”
小昆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你們做的事很機密?這村子裡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他們親眼看到那個楊天來過你們家。也許他不叫楊天,但肯定是個外地人。你還打算繼續嘴硬,不說實話嗎?”
墩子一臉無辜,帶著哭腔說道:“我一整天都不在家啊,真不知道什麼外地人。”說著,他扭頭看向旁邊同樣被按在地上的老三,急切地問道:“老三,你快說,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外地人來我們家?”
老三低著頭,嘴角還掛著血跡,看樣子剛剛也沒少挨打,囁嚅著說道:“是有一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說是來討水的,我把他趕走了。”
墩子又忙對小昆說道:“老三把他趕走了,我們根本不認識他。真是冤枉啊!”
“真是不老實!”小昆快步走進了屋子,把楊婆從床上拽了出來,“老家夥,今天是不是有個外地人來你家了?說實話,不然你兒子就要廢了!”
楊婆被小昆粗魯地一路拖行,後背的傷痛讓她忍不住發出陣陣慘叫。看到兩個兒子被打得淒慘,她心中又驚又怕,隻好哆哆嗦嗦地說道:“是……是來了。他是來要賭債的。不過他已經走了。”
小昆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楊婆麵前,步步緊逼:“要賭債?他是什麼人?你給了他錢嗎?”
楊婆顫顫巍巍地回答道:“我哪有什麼錢啊。我就隻有幾百塊錢,想給他,可他沒要。後來他就走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以前從來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