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銳從背包裡翻找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衣服上擦了擦,又用火機燎了一下,算是簡單消了消毒。
她看著薑楓,眼神專注而凝重地說道:“你忍著點,可能會很疼。”
薑楓緊咬著牙關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黃銳將刀尖湊近傷口,把刀尖插進傷裂開的傷口內,順著邊緣一點點割了下去。
“嘶……”薑楓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那鑽心的疼痛使他身體發出陣陣顫抖,但他強忍著沒有發出更多聲響。
黃銳的額頭也冒出了汗水,她抬起袖子擦了一下汗水,然後瞥了一眼薑楓,發現薑楓死死咬著嘴唇,嘴唇都被咬得泛白,滲出絲絲血跡。
她把一卷紗布遞給薑楓,說道:“咬住這個,再堅持一會,很快就好。”說完,繼續小心翼翼地切割著腐爛的肉。
薑楓緊咬著紗布,雙眼望向麵前深邃的天坑,思緒漸漸飄遠,腦海中胡亂猜想著有關林芸的各種可能。他試圖用這種方法分散注意力,來減輕疼痛。
忽然,他隱約聽到有人呼喚他的名字,但是這種聲音又極其特彆,像是一個幼兒發出的聲音,那聲音就來自天坑下麵。
“薑楓——”隻是一聲,一聲過後戛然而止。
薑楓心中猛然一振,趕忙拿掉嘴裡的紗布,急切地問道:“你聽到什麼了嗎?”
“什麼?”黃銳全神貫注盯著傷口,此時傷口上的一塊爛肉已經切掉了一半,她一手捏著爛肉,一手拿著刀,爛肉覆蓋的區域正流淌著膿液和血液的混合物。
“聲音。剛才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有人叫你?朱軒來了?”黃銳抬起頭,四下看了一下,“彆管他,他自己會找過來的。”
“不是朱軒,是一個孩子,從這坑底傳出來的。”
“坑裡是水,還有水怪。你肯定是疼得產生了幻聽,你再忍一忍。一分鐘就好了。”
薑楓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仔細再去聽,卻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一時之間,他也難以判斷自己是不是真的隻是幻聽。
終於,黃銳清理完了傷口,她拿出藥粉,均勻地撒在薑楓的傷口上,然後用紗布仔細地包紮起來。
“好了,暫時處理好了。你這幾天得注意彆沾水。再換幾次藥就應該沒事了。”黃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薑楓站起身微微活動了一下肩膀,雖然疼痛依舊,但比起之前感覺好了許多。
“謝謝你,你……”薑楓瞧著正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的黃銳,心中湧起一股感激之情。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卻突然感覺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可是任憑他怎麼思索,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黃銳輕輕笑了笑,頭也沒抬,“跟我還客氣什麼。你想說什麼?怎麼不說了?”
“你好像瘦了,也憔悴了。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天天吃不飽,吃不好,隻是勉強活著,能不瘦嗎?能活著已經不錯了。幾天幾夜沒合眼了,本來想著在床上好好睡一覺,結果你說營地沒了。”黃銳說著話,也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站起來又說道:“我堅持不住了,我要去睡一覺了。一會朱軒來了,彆打擾我。”
“好。我知道。”
黃銳提著包,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了旁邊一處樹蔭下。
他躺在地上,懷裡緊緊抱著背包,仿佛那是她此刻最堅實的依靠。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她均勻酣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