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潘飛。本來平靜的眼神忽然變得充滿了怒火,從地上跳起來,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叫聲,隨後朝潘飛撲了過來。
潘飛心中陡然一驚,急忙閃身躲過,順勢給了她一腳,正好踢中少女軟肋,少女站立不穩倒了下去。
朱軒在門口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幸災樂禍。其實,他故意讓潘飛接近少女,就是想要試探少女是否具有攻擊性。現在看到這個結果,他心中已有了數。
少女從地上爬起來,又朝著潘飛衝了過去。潘飛又一腳把她踢倒,然後用槍指著她,厲聲道:“你再亂動,我一槍打死你!快說,怎麼從這裡出去?”
少女蹲坐在地上,扭過頭盯著黑洞洞的槍口,忽然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那聲音讓人聽得毛骨悚然,“你們出不去了!我們都出不去了!都要死在這裡!你想殺我?你永遠也殺不死我的!”
潘飛臉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大聲吼道:“你隻要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裡,我就饒你一命!”
“沒有路……出不去的!我不知道!”
“好!那就換個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這是另一個空間,一個你們人類無法到達的空間——”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故意拉長了發音,聲音也由少女的清脆變成了曆經滄桑的淒涼。
聽到這話,潘飛不禁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驚奇。他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怪異的女人,問道:“你說什麼?什麼人類?難道你不是人類嗎?”
“我是……”少女站了起來,“我是……”忽然,她張開嘴衝著潘飛怒吼了一聲,隻見從她嘴裡伸出了一團密密麻麻的手指長的觸手。觸手像蠕動的蛆蟲一般,肆意地扭動著身軀。
潘飛嚇得渾身一顫,連開了四槍,四發子彈全部擊中了女人的嘴巴,女人倒了下去。
潘飛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射殺迪斯的場景,心說:“這個女人會不會也和迪斯一樣?”
這個念頭剛一湧上心頭,他便驚恐萬分,慌忙朝著大門外飛奔而出。
朱軒在大門外看得清楚,當看到女人突然從嘴巴伸出那些恐怖的觸手時,他也嚇得一激靈。不過他並沒有逃跑,因為他覺得這個女人已經被潘飛開槍打死,不會再有危險。
看到潘飛驚恐地跑出來,朱軒心中有些不以為然,輕鬆地說道:“潘哥,不用這麼慌,她就算是怪物現在也已經死透了。這裡可沒有什麼食物,說不定她還能成為咱們的口糧呢。”
潘飛穩住心神,沒好氣地說道:“什麼你都敢吃?彆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的小命給吃沒了。”
朱軒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潘哥,你是剛來,一時半會沒有適應。等適應了就好了。這裡其實沒有什麼可怕的。就是一群透明人而已,慢慢找,肯定能找到出口。不過肚子可是要吃東西的,隻要沒有毒,都能吃。”
潘飛沒有接話,臉上神情更加恐懼,指著院子裡說道:“你看,她活了。”
朱軒心中一緊,立刻回頭望去,果然看到女人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女人眼珠通紅,一步步朝著大門緩緩走來。
潘飛顧不得許多,轉身就跑。
朱軒跟在潘飛後麵一口氣跑到了一處陌生位置,兩人氣喘籲籲地坐了下來。
朱軒略帶嘲笑地說道:“潘哥,你這麼大塊頭,沒想到膽子這麼小。我給你說,像這種死了還複活的人,在這裡沒什麼好害怕的。我們應該害怕的是那種體格大一些的吃人猛獸。”
潘飛冷哼了一聲,“你是不知道,這種複活人可是比什麼猛獸恐怖,遇到猛獸還可以反抗。遇到這種複活人,根本沒有反抗機會。”
“我看你呀,真是嚇破膽了。”頓了一下,又說道:“潘哥,你手上戴的那是什麼?辟邪用的嗎?”
潘飛忙附和著說道:“是啊,我在寺廟求的辟邪符。隻要一直戴著,就能避開血光之災。”
“你信嗎?我是不信。”
“信則有,不信則無。圖個心裡舒服就行了。”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辟邪符,我看看這是什麼材質做的,值不值錢。”朱軒說著,就挪到了潘飛身邊,伸手去抓生命環。
潘飛躲開他的這一抓,順勢站起來說道:“快點找出口吧。這沒什麼可看的。大師說了,戴上就不能取下,否則就不靈了。”
“好吧。既然大師不讓看,那我就不看了。出口我倒是知道在哪,隻不過我腦子笨,怎麼也想不出怎麼去打開。你要不要試試?”
“你找到出口了?在哪裡?”潘飛興奮道。
朱軒拍打著腦門,像是在努力回憶,“哎呀——,我去過的地方太多了,這裡也沒有個什麼路標,這一時半會我還真記不起來了。好像是……那邊。”
朱軒伸手指向右邊方向,“你看到我這把刀了沒?這就是從那裡找到的。早知道還能遇到潘哥,我就留個標記了。我腦子笨,從小就不喜歡思考,記性也不好。希望還能找得到吧。”
“你肯定能找到的,快帶我去看看。”
“跟我來吧。”
朱軒帶著潘飛左轉右拐,來到了一處破舊的院子裡,院子裡沒有人,在一個角落裡散落著五個背包。看背包樣式和布料,已經頗具有年頭了。
“真有人來過這裡?”潘飛快步走過去,把五個背包都翻看了一遍,發現背包裡什麼都沒有,“這背包都是空的?什麼線索也沒留下嗎?你說的出口在哪?”
朱軒指了指旁邊的屋子,“就在裡麵,不過,你最好做個心理準備。”
“為什麼?”
“這裡有五個背包,卻沒有人。人一般不會離得太遠。”
“你是說……”潘飛懂了,屋子裡肯定有五個人的屍骸。如果真是屍骸也並沒有什麼可怕,怕的是屋子裡不是屍骸,“屋子裡是什麼?”
“是我們都不願看到的東西。沒有危險,隻是會讓精神上無法接受。”朱軒說得很輕鬆。
潘飛這才放了心,邁步走了進去。
屋內的光線很昏暗,在屋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桌子。桌子上,靜靜躺著一具乾屍。
這具乾屍呈現出一種駭人的青灰色,它的麵部扭曲得不成人形,雙眼圓睜,空洞的眼眶中似仍殘留著臨死前的驚恐。
它嘴巴大張著,仿佛在發出無聲的慘叫,那樣子就像是目睹了世間最可怕的景象,在極度的恐懼中被生生給嚇死的。
在桌子下方,還有兩具乾屍。它們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蜷縮在那裡,仿佛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想要尋找一絲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