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在郭總的帶領下,沿著山腳向西而行。一路上,身後的八個人或許還在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忐忑不安,一個個都沉默不語,回蕩在耳畔的隻有腳步聲,以及褲腿與草莖摩挲發出的沙沙聲。
郭總昂首闊步地走在隊伍前列,與第一次出海時相比,此刻的他精神抖擻,體力更是充沛得驚人。儘管身後的八人都是年輕力壯,可在體能方麵和郭總相比,卻無一人能及。
當然,這些人也並不知道,第一次登島的郭總和眼前的郭總,有著天壤之彆,說是判若兩人也毫不為過。然而,那深藏於骨子裡、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心機,卻又讓人隱隱覺得,他依舊是曾經的那個郭總。
對這種變化感受最為深切的,隻有林芸,而林芸此刻卻不知去向。
他心裡也希望林芸安全脫逃,可是林芸畢竟是一個女孩,一個人能不能在這複雜的環境下保住性命?
不知不覺又走了不知多遠,前方隱隱傳來了潺潺的流水聲,那聲音宛如天籟。
眾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收起思緒,加快腳步朝著聲音的源頭奔去。
郭總依舊邁著穩健的步伐,不緊不慢地走著,八個人如脫韁野馬般陸續從他身旁超過。
前方有一條小溪,溪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粼粼波光,宛如一條銀色的絲帶蜿蜒穿過這片森林。
跑在前麵的八個人率先衝到了溪流裡,紛紛捧起水往嘴裡送,那清涼甘甜的感覺瞬間驅散了他們口中的乾渴;有些人甚至直接褪去衣物,愜意地躺在水中,儘情享受著溪水帶來的清涼與舒緩。
郭總踱步至溪邊,看著躺在水裡的人,眉頭微蹙,大聲說道:“你們這是打算讓我喝你們的洗澡水嗎?都給我到下遊去。現在給你們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誰都不許亂跑,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晚上還有得熬呢。”
八個人趕忙應了一聲,順著溪流向下遊跑去。
這時,楊蘭也從隊伍後方姍姍而來。她站在一塊石頭上,望著那八個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不禁發出一聲充滿嘲諷的輕笑:“虎哥手下這些人,怎麼可能鬥得過龍哥。”
郭總隻是淡然一笑,並未多言。他蹲下身子,雙手捧起一掬溪水送入口中,那清涼之感瞬間沁人心脾。隨後,他又將水壺裝滿水,順帶洗了把臉,這才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空地上,悠然躺了下去。
楊蘭看到他躺下之後,獨自往上遊走去,走到一處大家都看不到的隱蔽之地,這才蹲下喝了幾口,然後解開衣扣拿出毛巾,細致地擦拭著滿是汗水的身子。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五六聲槍響,槍聲很急促,可見是遇到了突發情況。
聽槍聲,楊蘭就已經確定那是虎子的手下,離開隊伍的隻有大白和閻王,所以很可能是他們兩個遇到什麼危險了。她忙整理好衣服往回走了幾步,遠遠望著郭總,等候安排。
槍聲同樣驚醒了郭總和那八個人。然而,他們隻是警覺地豎起耳朵,努力辨彆著槍聲傳來的方位,誰也沒有想要去救援的念頭。
槍聲很快停止,等了一分鐘也沒有聽到再有槍聲。八個人低聲議論了一陣之後,便紛紛躺下繼續休息。
郭總也重新閉上了眼。
楊蘭見狀,又重新回到原處,把被汗水濕透的衣衫脫下清洗乾淨,晾曬在了陽光下。
……
正如楊蘭所料,開槍的正是大白。
大白和閻王本來押送林芸回隊伍,等他們回到隊伍休息的位置,卻發現人都不見了。
大白頓時緊張起來,神色慌張地說道:“人呢?怎麼都不見了?”
閻王趕忙彎腰,仔細地盯著地麵查看了起來,隨後說道:“沒有血跡,足跡也很整齊,看來是他們主動離開的。奶奶的,居然把我們丟下不管了?”
大白憤怒地將目光投向呆立在一旁的林芸身上,惡狠狠地說道:“都是這女人耽誤事。既然我們已經知曉郭總的秘密,留著她也沒什麼用了,乾脆就在這兒把她解決掉算了。”
閻王擺了擺手:“不行。現在還不能殺她。萬一她說的是假話,我們又拿不出證據,虎哥會認為是我們在說謊,那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留著她,讓她當麵跟虎哥說清楚。既然隊伍走了,那我們就先帶她回去見虎哥。”
兩人在一旁低聲商議著,林芸聽到他們要殺自己,嚇得渾身顫抖,不斷哀求道:“不要殺我,我真的沒有被傳染,我很正常……”
那兩人根本沒去聽她說些什麼,繼續商量自己的。
林芸又聽到他們要帶自己上船,心裡明白,即便自己真的沒有被傳染,虎哥也絕不會輕易放過她,最終自己極有可能會像楊蘭所說的那樣,被折磨致死。可現在找不到郭總和楊蘭,隻能靠自己了。
此刻她心裡很清楚,就這麼貿然逃跑,肯定是逃不掉的,必須讓對方先放鬆警惕。
她帶著哭腔說道:“兩位大哥,我跟你們上船,求求你們彆殺我。我真的沒有被傳染,不會傳染給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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