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冷哼了一聲,說道:
“張蘊古審訊人犯,即便不在牢獄中審訊,也該在公堂上,怎麼著也不該在衙署之中審訊人犯!”
“衙署是大理寺官吏辦公之地,張蘊古在衙署審訊人犯,怎會不被旁人覺得,他是在徇私?”
李世民板著臉道:
“而且,張蘊古確實有跟李好德下棋,還在朕沒有降下旨意之前,對李好德說了朕會對他從寬處置的話。”
就事論事,那就好說了程俊拱了拱手,說道:
“陛下,事情要分成兩個部分來看。”
“張蘊古和李厚德有私交,所以,他才在衙署之中,審訊李厚德的弟弟李好德,可以說他是念及舊情。”
“念及舊情,有錯嗎?”
李世民挑眉道:“對一個人犯念及舊情,還沒有錯?”
程俊肅然道:“張蘊古確實念及舊情,但對李好德的處置上,並沒有念及舊情。”
“如果李好德沒有瘋癲,是個正常人,我想,以張蘊古的性格,一定會判其絞刑。”
“但是,張蘊古是請了太醫署的人過來,且太醫署的人診斷出了李好德確實患有瘋癲之症,因此,張蘊古才對其做出了如此處置。”
程俊耐心道:“張蘊古對李好德的處置,皆是以大唐律法為基礎。”
“這叫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所謂法不容情,但不外乎人情,大約便是如此。”
程俊沉聲說道:“李好德之案,臣覺得重點不在於在什麼地方審訊李好德,而在於辦案者張蘊古,有沒有徇私枉法,偏袒人犯。”
“李好德的樣子,陛下也已看到了,按照律法,張蘊古處置此案,很是公正,沒有偏私。”
“至於他跟李好德下棋”
程俊望著李世民問道:“陛下,您覺得跟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人下棋,是在下棋,還是在折磨自己?”
“總不能張蘊古喜歡自虐吧?”
程俊雙手一攤道:“所以,臣以為,張蘊古之所以跟李好德下棋,無非是出於對他的憐憫而已。”
“同理,李好德是個瘋癲之人,張蘊古對他說,陛下會對他從寬處置,他聽得懂嗎?”
“李好德這個樣子,和木頭有什麼區彆,張蘊古對一根木頭說上幾句實話,與自言自語沒有什麼區彆啊,這也能是罪?”
李世民駁斥道:“怎麼不是,他的這個行為就不對!”
程俊神色一肅,說道:
“陛下的話,臣認同,他確實不該有這個行為。”
“”
李世民聞言神色一變,怎麼又被他繞進去了
被程俊的嘴一說,這一下子,張蘊古就剩下一個罪了。
而且,按照程俊的說法,張蘊古是對著一塊木頭自言自語,那他這個罪名,還得再減一等。
不能再讓他說了,再讓他說下去,朕該有罪了
李世民轉頭看了一眼房玄齡杜如晦等人,見他們一個個目光異色的看著程俊,就差對他豎起大拇指,板著臉道:
“程俊,你知不知道,李仁發上奏說,張蘊古對他講,他張蘊古跟李厚德有私交。”
“李仁發說,張蘊古這是想請他幫忙,偏袒李好德。”
程俊當即反問道:“陛下的意思是,張蘊古有收買禦史之嫌?”
不等李世民應聲,程俊接著說道:
“滿朝文武,有誰吃飽了撐的,會覺得能收買禦史?”
“而且還是隻靠三言兩語。”
程俊嗬笑道:“拿三言兩語考驗禦史,哪個禦史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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