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書房內,寂靜無聲。
程俊簡單的一個字,讓李靖渾身一個激靈。
據他所知,程俊是出了名的愛繞。
他說話繞還跟彆人不一樣,彆人頂多繞幾句,就圖窮匕見了。
程俊不同,他要繞,不是繞幾句,而是從發明“圖窮匕見”四個字開始跟你繞,這誰聽了不迷糊。
現在聽他一開口,李靖就感覺有大事發生,放下手中的毛筆,麵露凝重之色,問道:
“處俠賢侄,你犯了什麼事?”
程俊怔然,“我沒犯事啊。”
李靖驚疑道:“沒有犯事,你這麼叫老夫?”
程俊乾笑了一聲道:“因為,你兒子這會應該也管我爹這麼叫。”
李靖聞言瞳孔巨震,“什麼?!”
程俊解釋道:“其實是這樣德獎今天去了禦史台找我,說是想讓我教教他,我就給他出了個主意,我們兩個今天換一下身份,他來當我,我來當他。”
“這不,我就來您這了。”
“至於德獎,他這會還在禦史台替我當職,等當職時間一過,他就去我家待著。”
李靖聽完他的解釋,沉默了幾秒,有些無奈道:
“老夫讓我兒去太醫署複診,他竟然跑去找你,這個臭小子,越來越有主見了”
程俊疑惑道:“不是您安排的嗎?”
李靖搖頭說道:“這都過去幾天了,老夫早已忘卻此事,想不到,我兒還惦記著,唉”
他歎息了一聲,隨即注視著程俊,說道:
“你彆像剛才那樣叫老夫,聽你那樣叫,總覺得你闖了大禍。”
程俊咧了咧嘴,問道:“李伯父,德獎平日都在家做什麼?”
李靖緩緩道:“去國子監讀書,要麼在家讀書,或是習武,吃飯,要麼就是出去跟朋友聚一聚。”
程俊不停點頭,等他繼續往下說,卻見他就此打住,問道:“沒了?”
李靖反問道:“你覺得還該有什麼?”
程俊皺著眉頭道:“我記得他的年齡,跟我一般大,怎麼感覺他過的這麼輕鬆。”
李靖瞅著他道:“老子創業兒享福,不是理所當然?”
程俊聞言,陷入了沉思。
原來紈絝子弟的日子,是這樣子嗎怪不得我感覺我過的牛馬日子不對勁。
原來真不是我的問題
懷德坊,程府中。
李德獎坐在堂屋門口,一邊喝著茶,一邊好奇的打量著程府。
程府和李府,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要說區彆,或許就是仆役了。
李家的仆役,做完了主人交代的事情,就會去歇著。
程家的仆役卻不一樣。
光是這一會,程家的仆役已經在他麵前來回走了不下十五趟,不是拎著大包小包,便是在搬東西。
李德獎發現,程府的這幫仆役,像是有乾不完的活。
跟牛馬似的。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杠鈴般的笑聲。
李德獎聞聲望去,便看到兩個身穿紫袍的魁梧青年正說說笑笑的朝這邊走來。
當看到坐在堂屋門口的李德獎,二人同時一愣。
麵前這個人,看著有幾分眼熟。
為首青年大步走了過去,打量著對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