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帳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眾人渾身緊繃起來，望了過去。
下一秒，他們看到一名身穿紫袍的一米八五大高個，手托旌節，麵帶笑容走了進來。
執失思利、蘇農娑、賀魯部酋長、倬部酋長同時鬆了口氣。
頡利卻是臉色一變，噌的一下站起身，直勾勾盯視著他。
義成公主是什麼心性，他比誰都清楚。
以她的心性，不會放過大唐使團的任何一個人。
她帶來的，應該全部都是死人才對。
牙帳之中的寂靜，忽然被程俊的聲音碾碎：
“我深夜前來，還望可汗不要見怪。”
頡利盯視著他，問道：“我可賀敦呢？”
程俊見他裝也不裝一下，也不再繞彎子，說道：“我給你帶過來了。”
說完，他對著帳外揮了揮手。
程處默、程處亮各自拽著義成公主的胳膊，押著她走了進來。
看著義成公主嘴裡塞著一張絹布的狼狽樣子，拔延部酋長臉色一變，噌的一下站起，大喝道：“大膽！敢對可賀敦不敬！”
執失思利、蘇農娑、賀魯部酋長、倬部酋長見狀，紛紛站了起來。
程俊瞅了他一眼，直接無視，望著頡利，收斂起笑容，沉聲說道：
“可汗，你的可賀敦，我給你完好無損的帶過來了，你的親兵，我也暫時看管起來，你且放心，沒人受傷。”
“我這次過來，一來，是應可汗之邀，二來，是想找可汗問個清楚，為什麼要讓你的可賀敦對我們放冷箭？”
頡利抿著嘴唇，沉默了幾秒，問道：“你們死了多少人？”
程俊道：“承蒙上蒼庇佑，我們沒人受傷。”
一個人都沒死......頡利心中一驚，臉上不改顏色的冷聲道：“你的命可真夠硬。”
程俊頷首道：“謬讚。”
他是在誇你嗎......執失思利心裡想著。
頡利凝視著他道：“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程俊點頭道：“沒錯。”
砰！頡利猛地一拍案幾，大喝道：“放肆！”
“本汗派人是過去請你，不是殺你！你大可以問本汗的親兵！”
“我可賀敦殺你，那是她的意思，與本汗無關。”
頡利推脫完責任之後，冷聲道：“你來興師問罪，正好，本汗倒也要問問你的罪！”
“本汗是真心實意歸順大唐，你們唐人卻背信棄義，是何道理？！”
程俊淡淡道：“誰背信棄義，誰心裡清楚。”
“頡利，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
程俊此時也不再客氣，不再稱呼頡利為可汗，說道：
“你是在這拖著我，好給你們突厥的叱利部，舍利吐利部爭取時間，轉移到漠北，與鐵勒彙兵一處。”
“你根本就沒想過歸降，你隻想著怎麼能從這裡脫身，去往漠北，想著來年怎麼繼續與我大唐為敵。”
程俊質問道：“是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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