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博肅然說道:“沒錯,陛下就是這個意思,要殺,那就殺的光明正大,暗中處死,不是明君所為,更不是我們禦史台的作風,他們得死,但不能悄悄的死,必須以國法殺之。”
“以國法殺之,自然是需要確鑿證據。”
溫彥博凝視著程俊,問道:“掌握確鑿證據了嗎?”
程俊笑著道:“審了就有了。”
溫彥博微微頷首,說道:“這件事,陛下特令老夫親自處置,且命你從旁協助,就是說,老夫是主審,你是副審,走吧,回去,審那七個老家夥。”
說完,他大步走出堂屋。
程俊也跟著走了出去。
此時,吳鬆年等七個中年商賈,也已經被馬周、蕭翼等禦史帶去了禦史台。
程俊和溫彥博、劉祥道坐上馬車,回往禦史台。
半路上,程俊看著懷抱劍匣的劉祥道,轉頭對溫彥博問道:“溫伯父,劉中丞也是副審?”
溫彥博看了劉祥道一眼,嗯了聲說道:“不錯,他是禦史台的中丞,這件事,他和你一樣,也是副審。”
程俊笑著道:“老劉......”
劉祥道眼瞳一凝,“你瞎叫什麼,當職時候,你要稱職務!”
程俊沉吟道:“那老劉職務......”
劉祥道眉頭一擰,就要說他幾句,溫彥博擺手道:“這裡沒有外人,就隨意一些。”
聽到這話,劉祥道隻得將話咽了回去,看著程俊,說道:“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便是。”
程俊笑道:“那我就直接說了,老劉......”
劉祥道麵部肌肉抽搐起來,雖然有些抵觸這個稱呼,但是程俊非要這麼叫,他也隻好默默忍受。
“老劉,等會回了禦史台,你打算怎麼審他們?”
聽到程俊的詢問,劉祥道不假思索道:“聽溫大夫的。”
程俊看向溫彥博。
溫彥博擺手道,“劉中丞是審案高手,聽你的。”
程俊轉頭看向劉祥道。
劉祥道見皮球又被踢回到了腳下,思索片刻,說道:“先過堂,過堂之後,若是他們交代,大家都輕鬆,若是他們負隅頑抗,那就上刑!”
程俊問道:“要是上刑,他們還是不招怎麼辦?”
劉祥道搖頭道:“我看那七個老東西的骨頭,沒這麼硬。”
程俊也搖了搖頭,說道:“那得分情況。”
“你要知道,他們乾的這個事,非同一般,隻要認罪,就是死路一條,而且,不僅是他們死,他們的妻兒老小,得跟著他一塊遭殃。”
程俊肅然道:“這種情況下,給他們上刑,他們就會招嗎?”
劉祥道聞言眉頭一皺。
溫彥博撫著胡須,若有所思,頷首說道:“你的擔心,不無道理。”
“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為了妻兒老小,他們也得咬著牙撐下去。”
“找不到他們命人散布謠言的證據,就不能以國法而殺之,陛下那邊,便不好交差。”
說完,他望向程俊,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程俊沉吟說道:“《孫子兵法》雲,‘凡治眾如治寡,分數是也;鬥眾如鬥寡,形名是也’,直白說來,就是‘分而治之,各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