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老頭頭也不回的說道：“姓林，大家都叫我林老漢。”
程俊問道：“您高壽？”
老頭道：“不高，剛七十。”
程俊噢了一聲，感慨道：“您這麼大的年紀了，竟然還出來賺錢，真叫人佩服。”
牛車老頭道：“也沒啥，就是老漢我在家閒不住，正巧家裡有頭牛，就出來做做這個生意。”
程俊笑著道：“光顧的人挺多吧？”
牛車老頭嗯了一聲，“也不少，一天下來，能賺個幾十文錢。”
“比種地輕省多了。”
程俊頷首道：“這個確實，種地甚是辛苦，遠不如做這個生意。”
說著，他話鋒一轉道：
“對了，老丈，你這車，去哪都是五文錢嗎？”
老頭嗯了一聲，“沒錯。”
程俊問道：“不會騙人？”
老頭回頭瞅了他一眼，“我林老漢，從不騙人。”
“小郎君又不是沒坐過老漢我的車，當時你扮胡商的時候，坐過我的車。”
程俊笑了笑，老頭記性還挺好，而且，眼神也不錯，還看出假扮胡商的人是他。
“說的是，我也記得您。”
程俊很客氣的說完，隨即問道：“老丈，拉貨的話，也是五文嗎？”
程忠此時正津津有味的聽著他與林老漢的談話，聽到這話，心頭一顫，震驚的看著程俊。
程俊此時一臉嚴肅的看著老頭。
老頭不假思索道：
“不錯，也是五文！不過，我隻管趕車，不管搬貨，裝貨卸貨的活，得你自己來。”
程俊微微頷首，“明白明白，老丈您是個實誠人。”
“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你家住哪？到時候我派人找你。”
林老漢淡淡道：“安德坊，進了坊門往裡走，頂到頭右手邊的那家，就是我家。”
程俊笑道：“好的好的。”
“老丈，您確定是五文錢嗎？”
老漢見他一直在問這個問題，有些不耐煩了，很是肯定的道：“你問多少遍，都是五文！”
“老頭我乾這一行已經好久了，就沒漲過價，也不會漲價！老頭我打的就是一個童叟無欺！”
程俊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最多半個月，我的貨就需要運一下，時間一到，你就跟我一起出發。”
老漢嗯了一聲，“可以。”
“你要把貨運到哪？”
程俊笑容善良道：“吐穀渾。”
老漢聞言，不由回頭看向他，一臉錯愕道：“吐什麼？”
程俊肅然說道：“吐穀渾。”
“......”
林老漢麵部肌肉抽搐了起來，“吐穀渾？”
程俊認真道：“對，吐穀渾，就是你想的那個，在咱們大唐境外的那個吐穀渾。”
說完，他伸手進了懷中，取出了一張寫有“壹文”的小巧大唐寶鈔，遞到他的手裡，正色道：“這是定金。”
程忠看在眼裡，忍不住轉頭望向了彆處，不忍去看他倆。
看著手裡一文錢的大唐寶鈔，林老漢沉默了，手掌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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