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穀渾,都城。
宮中,慕容伏允坐在王座上,聽完底下人彙報完了白鹽總斤數,臉色陰沉了下來,盯視著回來複命的梁屈達,質問道:
“你確定他這次少給的五千斤白鹽,是損耗在了路上?”
梁屈達認真點頭道:“是的大汗,臣特地調查了一番,可以確定,他所言屬實。”
慕容伏允問道:“你怎麼查的?”
梁屈達回來的時候,早已想好了措辭,回答道:“他說有些牛車跟馬車,走到一半走丟了,臣開始懷疑他在說謊,派人去找了找,還真找到了牛車跟馬車。”
“隻不過,似乎這牛車馬車受了驚嚇,跑動之中,把鹽袋給丟了。”
“因為是深夜,臣隻找到了馬車跟牛車,至於車上的白鹽,一時間無處尋找,隻得把牛車跟馬車拉了回來。”
梁屈達繼續說道:“還有一批白鹽,是他在路上碰到了突厥人,雖然突厥人沒有搶,但是因為突厥人的出現,引來了唐國府軍,唐國府軍誤以為其中的幾千鹽,是突厥人所留,便以繳獲為由,帶走了。”
“那個李小鳳說,那些唐國府軍,都是程咬金的人。”
“顯然是程咬金上次吃到了甜頭,這次故意派兵埋伏。”
聽完梁屈達的複述,慕容伏允沉默了兩秒,隨即深吸了口氣,豎起兩根手指,說道:
“兩次了,說好的三萬斤白鹽,第一次隻送來了兩萬斤,這次又少送了五千斤。”
“本汗以為是他自己貪了,沒想到,這其中,竟然真有事發生。”
天柱王盯視著梁屈達,不知在想什麼,聞言轉頭對著慕容伏允說道:“如果是損耗還好說,就怕當真是被貪了。”
慕容伏允聞言眯起了眼眸,上下打量著梁屈達,問道:
“你沒拿他的白鹽吧?”
梁屈達撲通一下單膝跪地,一手放在胸口,一手屈指指著頭頂,情緒激動道:“臣為大汗效忠,焉能做背主貪汙之事!”
“臣的心,日月可照,請大汗明鑒!”
慕容伏允思索片刻,名王梁家,代代忠良,梁家與吐穀渾的關係,用休戚與共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微微頷首道:“起來吧。”
“你做事,本汗放心。”
“又不是你弄丟的,本汗不會怪你。”
“謝大汗!”
梁屈達這才站起身。
慕容伏允深吸了口氣,說道:“跟這個唐國人這樣做生意下去,不定哪一天,他就把這三萬斤白鹽,全都以損耗為名給貪了。”
“十萬斤粗鹽,換得三萬斤白鹽,本汗認了。”
“說好的三萬斤,到頭來隻送兩萬斤,兩萬五千斤。”
慕容伏允忍不住拍案激動道:
“難道還要本汗感謝他嗎!”
天柱王拱手道:“大汗您息怒。”
梁屈達也趕忙躬身抱拳,“大汗息怒。”
緩了好一會,慕容伏允才平複下了心中的憤懣,板著臉龐,轉頭看向了天柱王,“不能這樣下去了,天柱王,你來想個辦法。”
天柱王搖頭道:“老臣沒有辦法。”
“唐國有句話說得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咱們沒有煉鹽之法,就隻能受製於人。”
說完,天柱王忽然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好在這白鹽,在都城之中,甚是得臣民喜愛,願意高價購鹽者,不計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