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程俊實話實說了,但是,李世民並沒有打算原諒他,盯視著他道:
“既然知情,為什麼還讓太子這麼乾!”
程俊正色說道:“臣是考慮再三,才讓太子殿下這麼乾的。”
“其一,臣以為,這日後的伏俟城,將是我大唐不可或缺的與西域貿易中轉站,西域那邊來的人,到了伏俟城,必然要先找個落腳之處。”
“太子殿下置辦的雲客樓,如今在京城內很有名氣,日後那些西域商人,一定會選擇這裡落腳。”
“這樣一來,咱們就可派人通過這裡,得知西域物價,另外西域的人,也可以通過這裡,得知長安的物價,省去諸多麻煩。”
“這也是為什麼臣同意殿下置辦雲客樓的原因。”
程俊耐心道:“至於足浴的事,臣以為,足浴既能舒緩疲憊,又能養生,比沉迷於聲色犬馬好多了。”
“至於陛下埋怨太子殿下,在這裡耽於享樂,臣以為,是陛下錯怪了太子殿下。”
李世民聞言,嗬笑道:“怎麼,你的意思是,朕看到的是假的?”
程俊搖頭道:“陛下看到的是真的,但隻看到了這一麵。”
“這就好像,一個準備做飯的母親,看到孩子正在門口玩耍,讓他收拾完屋子再去玩耍,等她做好了飯,發現孩子還在門口玩耍,便怒從心起,打了孩子一頓,結果回屋一看,發現屋子裡,已經被孩子收拾的乾乾淨淨。”
程俊注視著李世民,問道:“陛下,您覺得,這個孩子,是耽於享樂嗎?”
看著李世民抿著嘴唇,沒有吭聲,程俊便繼續說道:“臣以為不是,這個孩子,已經做完了他應該做的事情,所以才繼續玩耍,他不僅沒有錯,還應該誇讚。”
“太子殿下也是如此。”
程俊指了指趴在逍遙椅上正豎起耳朵聆聽的李承乾,對著李世民說道:
“太子殿下現在是享樂不假,但是,也請陛下您知曉,在這之前,太子隨著臣,深入敵後,與慕容伏允當麵對質時,不露怯,屈膝,不辱太子身份,還從慕容伏允手中,騙取了牛羊馬匹,糧草無數。”
“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功勞。”
李世民開口道:“是你的功勞吧?”
程俊解釋道:“這不隻是臣的功勞,雖說多是因為臣動了嘴皮子,但太子殿下,當時也確實在場。”
“何況,臣用的是太子起的名字,這吐穀渾朝廷上下,甚至其國民,都認‘李小鳳’這三個字,而不是認‘程俊’二字。”
程俊給出結論道:“所以,說這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勞,也不為過。”
李世民沉默了幾秒,旋即轉頭望向了李承乾。
李承乾正笑得合不攏嘴,還是程俊的嘴會說,這麼一通說下來,自己不僅沒錯,還有功!
這時,他瞧見了李世民投來的目光,趕忙收起笑容,低下頭,不與李世民對視。
唯恐被他看到自己嬉皮笑臉,然後又挨一頓鞭子。
李世民沉聲道:“承乾,你聽聽程愛卿說的,再聽聽你說的,你除了乾嚎你還能乾什麼!”
李承乾小聲道:“我能不乾嚎嗎,鞭子又不是打在他身上,是打在我身上,我痛啊......”
李世民眼瞳一凝,“你說什麼?”
李承乾趕忙大聲道:“兒臣說,父皇高見!”
李世民怒然,揚起馬鞭,重重抽在李承乾的後背上。
砰!
嘶律律......
逍遙椅上再次響起李承乾吃痛聲音。
程俊有些無語,老李罵你,你說他高見,你這不是找抽嗎......
李世民看著李承乾在逍遙椅上亂爬的模樣,才舒緩了臉色,轉頭看向了程俊,說道:
“程愛卿,你說話,還是跟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