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屈達憂心忡忡道:“五百人夠嗎?”
梁屈忽沉聲道:“五百人,已經是咱們的極限了,人再多的話,往那一站,就足夠引起懷疑了。”
“為父挑選的這些人,都是當初跟著你運鹽和運糧的人,這些人一起去,不會引人懷疑。”
梁屈忽看著他道:“你們現在立即脫了上衣,纏上荊條,去城門口等為父。”
“為父要一路從這裡,跪到大汗麵前。”
梁屈達吃驚道:“那不得跪到晚上?”
梁屈忽道:“不這樣的話,怎麼能拖時間?”
“隻要到了與大唐皇帝約定的時間,往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如果在此之前,咱們失敗,那將是滅頂之災。”
“你記住,等到天黑之後,你便立即帶著人,控製城門口。”
“大汗那時候,一定會察覺,會派人奪城。”
“為父也安排了兩千人馬,到時候會協助你。”
聽到這話,梁屈達臉色一變,“爹,那時候你豈不是......”
萬一他做的事情,暴露了,慕容伏允做的第一件事怕是就要殺他。
梁屈忽拍了拍他的肩膀,“為父老了,也沒幾十年活頭。”
“給你博個前程,死而無憾。”
梁屈達眼眶發紅道:“爹......”
梁屈忽沉聲道:“聽爹的,去辦吧!”
梁屈達深吸了口氣,“是!”
說完,他走了出去,父親為他安排的人已經站在了門口,每個人都光著上身,身上纏著荊條。
雖然皮膚被刺紮的流血,卻沒有一個人吭聲。
梁屈達當即脫下袍服,露出上身,纏上荊條,忍著痛對眾人大喝道:“跟我來!”
看著兒子走了以後,梁屈忽望了一眼都城方向,隨即開始三步一叩首,朝著都城方向慢慢而去。
都城,宮內。
“父汗,梁屈忽部,已經反了!”
慕容伏允正在與嬪妃作畫,說說笑笑著,忽然瞧見達延芒結波神色焦急的走了進來。
他不動聲色,先揮了揮手,讓嬪妃離開,隨即放下毛筆,坐在了王座上,凝視著他道:“怎麼回事?”
達延芒結波立即將自己派去盯梢的人被殺的事,說了出來。
慕容伏允聽得臉色一沉。
達延芒結波焦急道:“父汗,現在要緊的,是趕緊派兵捉拿梁屈忽父子,不然,他們一定會犯上作亂,甚至有可能,他們已經開始犯上作亂了!”
慕容伏允皺著眉頭道:“梁屈忽怎麼敢的......”
達延芒結波不假思索道:“肯定是他們覺得貪汙白鹽的事,還有通唐的事敗露,才狗急跳牆。”
“父汗,梁屈忽部已經不可再用,滅了梁屈忽部之後,兒臣以為,應當立即將梁屈忽部,全部驅逐出去。”
慕容伏允搖頭道:“不要著急。”
“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梁屈忽這個人,本汗很清楚,他不是那樣的人。”
“梁屈忽父子,對本汗忠心耿耿,對吐穀渾,更是功不可沒。”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他們斷然做不出這等事。”
達延芒結波聽出慕容伏允言語中對他的責怪,瞪大眼睛道:“父汗是覺得,兒臣把他逼急了?”
慕容伏允看著他,冷哼道:“你沒有證據,就要對他部族的人動手,以為本汗不知道你跟天柱王的心思?”
“你啊,做事太過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