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後沉默兩秒,看向李麗質,說道:“麗質,你父皇聽你的,你跟著你兄長一起去。”
李麗質眸光一亮,“好的母後!”
“兄長,咱們一起去!”
李承乾暗暗咂舌,還是母後手段高明啊,當即應了一聲好,帶著李麗質朝著甘露殿方向而去。
等他們走後,長孫皇後這才舒了一口氣,看著跟前的小火爐,還有放在上麵的茶具,揮了揮手,對著宮女說道:“把它撤了。”
而此時,程俊和褚遂良正跟著張阿難,朝著甘露殿方向而去。
半路上,張阿難回頭看著褚遂良,問道:“褚左螭,陛下要你帶的起居注,你帶在身上嗎?”
左螭,是起居郎的彆稱。
在大唐朝堂上,對於擔任起居郎的人,大家都以“某姓左螭”稱呼對方。
褚遂良手掌按了一下胸口,沉聲道:“帶著。”
張阿難微微頷首,不再多說。
褚遂良卻忍不住道:“張內侍,你可曾聽說過‘崔杼弑其君’的典故?”
張阿難果斷搖頭道:“沒有。”
褚遂良皺眉道:“這等典故,你也沒聽說過?”
張阿難瞅著他道:“雜家真沒聽說過。”
褚遂良又問道:“那大禹治水呢?”
張阿難奇怪道:“這兩個典故,沒什麼聯係吧?”
褚遂良凝視著他道:“你不是不知道‘崔杼弑其君’的典故嗎?你怎麼知道兩者沒什麼聯係?”
“......”
張阿難扯了扯嘴角。
“噗嗤......”程俊在旁邊沒忍住悶笑出聲,跟文人玩心眼子,張阿難這個內侍總管還是差遠了。
褚遂良沉聲道:“張內侍,你要知道,陛下看起居注,影響甚大,搞不好,會傷及陛下聖明!”
張阿難淡淡道:“雜家就隻知道,不能抗旨。”
“褚左螭,你要明白,天底下,陛下最大。”
褚遂良反問道:“但陛下的過分要求,也要滿足嗎?”
張阿難奇怪道:“陛下要看起居注,你是起居郎,管著起居注,要不要給陛下看,是你的事,跟雜家有什麼關係?”
“雜家就隻是個報信的。”
褚遂良語氣一噎,仔細想想,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轉頭望向程俊,“長安侯,你勸他兩句?”
“成!”程俊微微頷首,看著張阿難,豎起大拇指道:“有道理!”
張阿難咧嘴一笑。
褚遂良麵部肌肉抽搐起來,讓你勸,是讓你誇嗎。
他忽然發現,這一趟去甘露殿,程俊不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啊。
他忍不住道:“長安侯,皇後娘娘可是說了......”
程俊瞅著他道:“我知道,我又不是說不幫你,等會到了甘露殿,你先跟陛下嘮嘮,我看看陛下反應。”
褚遂良聞言,點了點頭。
很快,三人來到了甘露殿外。
遠遠地,程俊便看到李世民正坐在殿內的龍榻禦座上,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奏折。
真勤快啊......程俊心裡想著。
張阿難快步走到殿門口,躬身行禮道:“陛下,褚遂良和程俊到了。”
“讓他......嗯?程俊?”甘露殿內,李世民脫口而出,就要讓褚遂良進來,忽然聽到程俊的名字,不由一怔,疑惑道:“朕讓你叫程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