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聞言,並不意外,嘖嘖道:
“此人膽子也夠大膽,也不去外麵躲躲。”
“他現在在哪裡?”
楊纂道:“已經被我抓進縣衙大牢。”
“曾仁軒這個混賬東西,到了牢裡,還死不承認,說什麼我是我自己獻上去的贗品,他給我的是真跡。”
楊纂咬牙道:“我就差給他用刑了。”
程俊暗暗記住此人名字,問道:“你給他用了?”
楊纂搖頭道:“我還沒用,先來你這,跟你說一下這事。”
程俊肅然說道:“你沒用刑是對的。”
“一旦用了刑,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你是長安令,做事,就得講究證據,現在他反咬你一口,說你掉的包,你得拿出證據,讓他啞口無言,明正典刑,才能沒有後患。”
楊纂歎了口氣,“我也是這麼想,但這是殺頭的罪,曾仁軒哪裡敢認。”
“我估計就是用刑,他也不會交代。”
說著,他注視著程俊,問道:“程三郎,你有什麼好辦法,讓他交代嗎?”
程俊疑惑道:“你做長安令這麼多年,審訊方麵,比我強得多,你問我?”
楊纂抬起雙手,揉了揉臉頰,說道:“我腦子現在亂成一團漿糊,根本捋不清。”
程俊看著他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確實,就他目前的狀態,審案屬實難為他了,沉吟道:“你從哪買來的東西?”
楊纂脫口而出道:“東市鑒寶閣......”
下一秒,他反應過來,切齒道:“對啊,曾仁軒跟鑒寶閣,他娘的是一夥的!”
“我現在就派人去把鑒寶閣封了!把人全部抓起來!”
程俊立即拉住了他,肅然說道:“等一下。”
“你要是這樣做,鑒寶閣的人,不就知道他們也犯了死罪?哪裡敢承認?”
楊纂聞言,立即冷靜了下來,又忍不住道:“不抓他們,怎麼能找到證據?”
程俊緩緩說道:“我帶人去一趟。”
“等會給你把人送過去。”
“你先回長安縣衙睡一會。”
楊纂感動道:“我為官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般心善的官。”
“程三郎,拜托了!”
程俊笑了笑,“回去歇著吧。”
“好!我等你好消息!”
楊纂說完,再次抱拳,轉身而去。
程俊將他送到小院門口,目送他離開,思索起來,如果自己一個人過去,估計容易碰釘子,得找兩個幫手一起去,隨即叫來程忠,問道:
“忠伯,我大哥二哥睡醒了嗎?”
程忠回應道:“大郎和二郎還沒睡醒,需要老奴叫他們起來嗎?”
程俊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眼下還早,搖頭說道:“不用,讓他們多睡一會。”
程忠點了點頭,說道:“老奴準備好了早飯,三郎洗漱一下,去堂屋吃點。”
“估計用不多久,大郎和二郎就醒了。”
“好!”
程俊回應了他一聲,隨即簡單洗漱了一下,穿上雲紋青衫,來到堂屋,坐下吃起早飯。
過了一個多時辰,時間來到上午八點左右。
程俊坐在堂屋正在看著邸報,忽然聽見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抬頭望去,隻見程處默和程處亮身穿紫袍,打著哈欠,朝著堂屋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