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發難,蘇可卿嚇了一跳,就準備要跪下求饒,被陳雲輕輕拉住。
在蘇可卿愕然的眼神中,陳雲冷冷看著皇帝,厲聲開口。
“過分?我陳雲哪件事不是說到做到,你叫我鎮守南涼,我做了。你叫我鎮壓京營,我也照做了。答應我的條件又遲遲不兌現,你說我過分?這句話倒還要原原本本還給陛下!”
陳雲完全沒有在皇帝麵前退卻,反而,在蘇可卿麵前,他更是不能丟了麵子,若是在這個時候妥協,再加上太後又將容妃帶回了後宮,往後被朝廷拿捏的事情,隻怕會接踵而至。
蘇可卿也沒想到,陳雲竟敢這樣和皇帝大小聲,她簡直嚇白了臉色。
想到傳言中皇帝的雷厲風行,他害怕若是陳雲因此惹怒皇帝,降下責罰來,那她要怎麼辦?她可沒有朝堂中的人脈根基,救不了陳雲。
她掙開陳雲的鉗製,上前跪下,開口。
“陛下,陳雲他一時氣急,在陛下麵前失言,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蘇可卿雖然嘴上這麼一說,但內心已經是惶恐萬分。
陳雲雖然手握南涼重兵,但是皇帝畢竟還是一國之君,更彆說還是陳雲的父親,在大周,君臣之禮,父子之禮極為重要,幾乎是由上往下貫徹始終,陳雲這般態度,若是穿了出去,也是會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也難怪蘇可卿會這樣緊張,陳雲未免有些肆意妄為,方才頂撞皇後,還是皇帝出言將陳雲護下,但陳雲不僅不領情,甚至還在皇後被氣走之後,梅開二度,找皇帝的麻煩,這在蘇可卿看來,無異於自尋死路。
但皇帝看了一眼蘇可卿,也隻是淡笑一聲。
“老六啊,你的王妃,可比你還懂規矩。”
在蘇可卿錯愕的目光中,陳雲直接將蘇可卿扶了起來。陳雲大手在陳雲的背上輕撫,安撫蘇可卿的情緒。
蘇可卿第一次麵聖,金張掖市正常的,畢竟,沒有哪個皇子敢這麼對皇帝說話。從前的陳雲也不敢,但有時候,實力便是硬道理。你軟弱之時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隻要你實力夠強,就算是九五之尊,也得投鼠忌器。
“本王沒有理虧,何來不守規矩一說?不守規矩的,是陛下。之前答應我的事情,為何不做,王甫為何到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
皇帝內心一沉,他就知道陳雲近日來麵聖,又要提及此事。王甫哪裡是這麼好辦的。皇帝有些無奈地看著陳雲。
現在大周正是缺人用人之際,太子又這麼不成才,王甫雖然說手段有些極端,但能力還是有的,總不可能就聽陳雲的,就這麼直接殺了了事。
“老六,你也知道大周目前的困境,若是查辦了王甫一家,他又是我指派給太子輔佐的首輔,以他們這種深度綁定的關係,天下人會如何想太子?若是他威信皆失,今後又拿什麼服眾?大周還管不管了?”
陳雲看皇帝這邊又開始打感情牌,不禁冷笑。
“京營之變,和王甫的極端做法脫不了乾係。若不是王甫竭澤而漁,榨乾了京營將士們的最後一點餉銀,京營又怎麼會發生變動?我向陛下提這個要求,與其說是為了解決我和王甫之間的個人恩怨,不如說是為了此次在京營之變中死去的將士們,討回一個說法!”
陳雲想到死去的黃立,秦龍,還有京營那破釜沉舟的首將江舟,除了他們幾個,還有千千萬萬個將士們,在京營之變中死去。
誰又為他們喊冤呢?!
皇帝聽完這番話,內心一頓。
陳雲的心太大了,想要兼顧一切,幾乎是不可能。絕對的公平公正,也絕對做不到。有時候,為了顧全大局,就是要有一部分人做出犧牲。
而為了大周不至於滅亡,匈奴壓境,才是大周應該處理的第一要務。事急從權,權衡之下,就必定是犧牲京營將士一部分的餉銀,就著最緊急的匈奴前線。
“大周腹背受敵,北麵有匈奴壓境,南邊有十萬大山匈奴侵擾,沒銀子的事情,一時半會也沒辦法解決。”
皇帝看向陳雲,眼中滿是凝重之色。
“你叫我辦了王甫,先不說目前大周有大部分經濟命脈掌控在王甫手中,那些為大周鞠躬儘瘁,絞儘腦汁獻計的文官們又會怎麼想?以後誰還敢為我大周出謀劃策?!”
說到這裡,皇帝深深看了陳雲一眼。
陳雲絕對不是個好拿捏的人。要不是太後那邊暫時扣著容妃,就算是皇上和陳雲說話,也要顧著陳雲的性子。畢竟陳雲才鎮壓了京營之變,在京城之中,還有哪方勢力,能有陳雲這種實力。
若是陳雲有什麼二心,皇帝幾乎都想不到,有什麼對策。
“此事無需再議。”
皇帝直接一錘定音,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但眼見陳雲的臉色漆黑如墨,皇帝也怕陳雲破罐子破摔,頓了一下,又複而開口。
“要辦王甫,也得等到北境匈奴退兵之後再議。”
皇帝終究還是顧忌陳雲,對陳雲稍作安撫了一番。言外之意,不是不辦王甫,隻是現在這個時機,實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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