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順王看見南涼的來信,還以為是南涼的事情傳來了好消息。
畢竟,最近事事不順,也就宗室在針對南涼城中的策反活動,有些進展。
總不可能每一處都折戟吧?!他恭順王,不可能倒黴到這個份上。
他滿懷期待地打開信封。
隨著他眼睛的掃讀,他的臉色,從期待,轉為愕然,再變成震驚,憤怒。
一時之間,送信的小吏竟然不知道,原來人的臉上,竟然可以出現這麼多的表情!
但驚訝之餘,他趕緊低下頭,不敢發出聲音。
恭順王拿著信紙的手顫抖不已。
他指節已經用力到發白,死死地抓住信紙,目眥欲裂,盯緊信紙上的每個字。
信紙在他的蠻力之下,從指尖接觸之處裂開。
他的目光宛若實質,想要把信紙射穿。
為什麼?!為什麼這封信上麵的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組合起來,卻成了他無法理解的句子?
什麼叫做,陳雲下令讓放這些被策反的人離開?
什麼叫做,已經策反的人臨時反悔,返程被攔在城外?
還有這……城中的百姓異常團結,將散布謠言的人全數舉報送官,一個不留?!
這是什麼發展方向?!南涼到底有什麼魅力?!值得這些平民做到這種地步?!陳雲是給他們下了迷魂藥嗎?!
明明之前的效果還那麼明顯的,為什麼陳雲一個決策,就把這件事情逆轉了?!
陳雲都離開南涼多久了?!為什麼這群百姓,對南涼的忠誠度,如此之大?!
一連串的問號,在恭順王的腦中浮現。
他將信紙狠狠揉搓成一團,狠狠砸在小吏的身上。
小吏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反應,不敢出聲,眼觀鼻鼻觀心就這麼站在那裡。
要是這時候惹怒了恭順王,那可真是萬劫不複的下場了。
恭順王整個臉被上湧的氣血漲紅。
在大殿之中來回踱步。
他又撿起那個信紙,不信邪地再看一遍,隨後,似乎終於是確認了什麼,將信紙三下五除二,撕了個粉碎。
策反事件已經失敗。有這麼多的宗室臥底被抓,那宗室作為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難道還藏得住嗎?!
必然被南涼那邊抓住,仔仔細細審問個一乾二淨。
說不定,他恭順王的大名,已經明晃晃地出現在陳雲要準備給朝廷的奏疏之上。
隻等下一次朝會,一舉上奏,讓他身敗名裂!!
堂堂宗人府宗令,太後之下的宗室之首,不但參與走私,甚至慫恿岷王兵馬扮作南蠻,騷擾南涼。
更是暗中派出臥底,在南涼大行策反之事。
這些罪名,已經足夠將他拉下神壇,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甚至,他能預想到,皇帝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一定是借著陳雲的威勢,要嚴查到底,絕不姑息。
皇帝在之前,已經表過態了!
但若是……山西那件事情被陳雲挖出來了。
那可就不是身敗名裂的問題了……那可就是……侵吞大周財產,滅門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