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風拖出木椅坐下,將青鋒放在身側,燭光幽幽,窗外冰寒,他沒說話,那老伯也又重新低下頭去,繼續記起賬來。
“嚓嚓嚓”
此刻樓上的鼾聲也漸漸安息下去,整個客棧裡隻剩下了毛筆擦過賬本的刷刷聲。
就在這時,那坐在木椅上的青年突然間開口了:
“老伯,你的心為何如此之靜?”
老伯愣了一下,他睜開混濁的雙眼去看對麵的青年,隨後便又笑了起來:
“少俠可是有心事?”
像是這樣的年輕人,來來去去,在他客棧之中太多了,有年紀輕輕便拜入大宗的意氣風發之輩,也有身背血海深仇的滿臉陰翳之輩。
但是像周清風這般仙風道骨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老伯,我心思不定,念頭難以通達,你可有法子?”
周清風兀的問出口來,隨後他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哂笑著搖了搖頭。
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誰知,對麵的老伯竟然真的正色起來,顫顫巍巍的起身,微微踮起腳,佝僂的腰都伸直了一些,從那身後的櫥櫃上抱下來一攤泥封的土罐。
他抱著那土罐坐到周清風身前,捋了捋花白雜亂的胡須,嗬嗬笑道:
“老頭子我啊,沒幾天好活了,到了這個年紀,沒那麼多精力去想那麼多咯!”
人這一輩子,無非就是那麼點事。
老伯似乎是對生死看的很開,掰著指頭和周清風說他有一對兒女,兒子在某個小國的縣城下做官,生有兩個大胖孫子,女兒也是嫁了個寵她的好人家,過的很幸福。
他本來也是到了享清福的年紀,但是這客棧是父輩留下的祖業,老伯始終是割舍不下。
“老一輩的東西就隨著我入土去好了。”
老伯自嘲了一句,坐的近了,他似乎感受出來了,對麵這青年不是凡人。
但是是什麼人,對他這樣一個將死之人重要嗎?
在他眼裡,不過都是些人生才剛剛開始的年輕人罷了!
“我這樣的老東西啊,沒辦法想那麼多了,但你們年輕人是不可能不想那麼多的!”
老伯嘟嘟囔囔的,將那先前放到桌上的土罐推到周清風身前,用力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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