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沒有起身。
慕舟餘光瞥見他沒動身，暗暗有些著急。
此時其他的小輩都已經離開，隻剩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
慕舟沒辦法，隻能頂著宋聞晁壓迫性極強的視線拿出一封信。
“老夫人，這是母親讓我呈給您的信。”
老夫人接過，將信拆開後看了一遍，隨即露出一抹笑：
“原來如此。”
她讓嬤嬤將信拿給大夫人，感慨的道：
“前些日子我還道舟兒的婚事讓你多費心，沒想到緣分這就來了。”
謝照卿在信中寫道，感謝齊王府這些年的照拂，她心存感激，然後又說起慕舟。
慕舟父親當初曾口頭定下一樁婚約，當年她們母女遭難離開，便以為此事作罷，卻不想對方並未忘記，已經寫信來問。
既然如此，她覺得還是遵循亡夫的遺願，將慕舟嫁給對方。
且對方知根知底，家世也相當。
老夫人自然沒有不願的。
她笑著拉過慕舟的手：“到時你出嫁，齊王府定會為你準備一份嫁妝，不叫你被人看輕。”
慕舟羞怯的垂下頭。
她們這邊祖孫其樂融融歡聲笑語，另一邊的大夫人在看過信後麵色卻有些尷尬。
她看向自己兒子。
宋聞晁臉色冷凝的將信拿走。
隨意掃了幾眼後，他握著信紙的一角已經被捏皺，那股想要毀滅的戾氣開始蔓延。
老夫人口中那些打趣的話，在他聽來分外的刺耳。
而此時慕舟含羞帶怯的神態，也深深灼傷了他。
大夫人自是察覺到了兒子的不悅。
那邊老夫人正說著對慕舟的舍不得：
“若嫁回去，以後再見麵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大夫人正想低調的先將宋聞晁勸走，卻見他忽然起身。
‘刺啦’一聲，他手中的信紙被撕碎。
並不算什麼刺耳的聲音，但卻讓屋內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過來。
隻見宋聞晁目不斜視的將信紙攥在手心，在慕舟震驚的目光中，朝著她走來。
宋聞晁漆黑的眸子似乎凝起一片猩紅，直勾勾的懾住慕舟。
腳下的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了慕舟的心跳上。
他在慕舟身邊停下，灼灼的目光將她籠罩，讓她無從逃脫。
然後，在眾人疑惑的注視中，宋聞晁牽住了慕舟已經僵硬的手：
“祖母不必舍不得，她隻會嫁到齊王府。”
暖閣裡似乎驟然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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