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惶恐的跪在那裡眼珠亂轉,回憶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惹怒了皇上。
皇上依舊是那個姿勢坐在涼亭裡,麵色陰沉。
天子的威嚴不容挑釁,舒妃越想越怕,她實在不想再回冷宮。
想到這個後果,她隱約有些喘不過氣。
就在此時,太子拜見的聲音傳來,她終於鬆了口氣。
太子德才兼備,又是唯一成年的皇子,他來了,想必皇上心情也能好一些。
舒妃心下稍安,稍稍抬頭看向皇上。
這一看,卻讓她差點嚇得癱軟在地。
就見皇上本就不虞的神色,在看到太子後更是難看幾分。
眼底被陰霾徹底籠罩,臉上似乎閃過殺戮的狠戾。
舒妃臉色煞白,她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幸好慕舟及時伸手撐了一把,這才沒讓她直接倒在地上。
強大的壓迫轉瞬即逝,秦默堯神色慈愛,聲音含笑:
“徊兒來了。”
他睨了眼跪了一地的人:
“都跪著做什麼。”
眾人這才起身,蘇海也忙給秦徊備好座位。
皇上和太子不痛不癢的說著話,一派父慈子孝的畫麵。
皇上收起了那股駭人的殺意,舒妃這種忘性大的人立刻也將剛剛的恐懼丟到腦後,再次湊了上去。
“皇上,這是臣妾親自為皇上釀的桃花酒。”
她自顧自的給皇上倒了一杯,又給太子也倒了一杯:
“太子殿下不妨也嘗一嘗。”
秦徊像是察覺不到皇上對他的惡意,鎮定自若的坐在那裡。
“多謝舒妃娘娘。”
他淡定接過,淺啄一口。
秦默堯掃了他一眼,眸色微眯,閃過一抹探究。
他這個好兒子,對他向來不假辭色,除了公事上和他保有君臣之禮外,私下鮮少來往。
尤其最近對丞相一黨的趕儘殺絕,也讓他極為不滿。
卻沒想到,今日竟有閒心和他同坐涼亭喝酒吹風。
倒真是有趣。
看著舒妃心無芥蒂的重新圍在皇上身邊巧笑嫣然,慕舟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
就連女主瑤妃此刻都驚魂未定,對皇上的喜怒無常感到心有餘悸。
但舒妃卻立刻收拾好了心情,重新投入到爭寵中。
好吧,這也是一種本事。
慕舟默默降低存在感,但皇上卻不想讓她如願。
“愛妃的桃花酒確實美味,倒叫朕詩興大發。”
秦默堯神態懶洋洋,倒真像是有了幾分醉意,想要借詩抒情的意思。
舒妃眼眸一亮,忙道:
“那臣妾為皇上研墨。”
秦默堯意味不明的勾著唇,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這等伺候人的活,朕怎舍得讓你來做。”
舒妃羞澀的笑著,心中暗暗後悔。
瑤妃那賤人都沒開口,她若研墨,豈不是平白矮了瑤妃一頭。
幸好皇上提醒。
舒妃想,既然她不能伺候皇上研墨,也不能便宜了瑤妃的人。
她立刻道:
“舟兒,快來研墨。”
慕舟眼皮跳了跳。
總感覺,讓她研墨才是秦默堯的最終目的。
她快速朝著秦默堯看了一眼,卻不想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眸裡,藏著肆意的興味。
慕舟心頭一凜,垂下眼簾恭敬的道:
“是。”
這片刻的功夫,蘇海公公已經將地方收拾好,紙墨筆硯也都擺放整齊。
慕舟站到秦默堯的身側,安靜的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