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舟拿著手提袋從屋子裡出來,就看到江硯站在角落裡打電話。
他背脊挺直,額前的劉海垂下來一些,剛好遮到部分眼鏡。
那雙總是溫潤的眸子,透過發絲的縫隙看過去,竟透著些許陰沉的痛苦。
整個人,似乎都有種莫名悲情的氣息。
慕舟停下腳步,不遠不近的望著他。
此時的江硯渾身緊繃。
顧言禮的提醒讓他想起當初。
那時,父母被陷害入獄,危在旦夕,他走投無路遇到了顧言禮。
那個男人如同神隻一般。
強大,冷然,淡漠。
仿佛世間萬物在他眼中不過都是螻蟻一般。
若不是知曉他的手段和過往,恐怕隻會以為這是位性格孤僻冷漠的清冷貴公子。
那時的江硯跪在顧言禮的麵前,求他給一個機會。
江硯承諾會放棄自我,放棄一切,甘心做他的一把刀,為他所用。
可此刻,江硯竟然對一個陌生小姑娘開朗的笑容有了些許的貪戀,喪失了最基本的防備心。
他聲音緊繃起來:
“對不起先生,我會立刻遠離,保持警惕。”
可沒想到,電話另一邊卻輕飄飄的傳來一句:
“將她約到亭院。”
江硯眉間微蹙,一瞬間有些茫然。
亭院是北城著名的私房酒館,環境好,私密性強,入會門檻極高,基本不對外開放。
是很多權貴交易或見麵的最佳場合。
明麵上是國內一家官二代的產業,實際背後老板就是顧言禮。
而江硯如今表麵上的工作,就是亭院的經理。
聽到顧言禮如此說,江硯隻停頓一瞬,便應下來:
“是。”
掛斷電話後,江硯下意識轉身,剛好看到慕舟。
慕舟露出一抹笑:
“走吧。”
江硯習慣性彎起唇角,一副溫潤無害的樣子:
“我去開車。”
說好的慕舟請客,但江硯卻說他的工作出了些問題,需要先回一趟酒館。
於是,兩人順理成章的直接在亭院吃晚飯。
這裡是江硯的工作場合,再加上飯菜價位又貴,自然不會再讓慕舟付錢。
慕舟也沒和他搶,隻是道:
“那等你有時間,我再請你吃飯。”
江硯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慕舟打量著周圍,眼底毫不掩飾的驚歎:
“這裡好漂亮呀,連燈籠都這麼精致。”
江硯嘴角的笑意真誠了幾分,為她介紹著燈籠的來曆。
這是仿製的唐朝宮廷燈籠,外層金絲編織的裝飾是用真的金子製作。
慕舟聽到後兩隻手捂著嘴巴:
“純金?!”
看到江硯點頭,她忍不住感慨:
“天呐,這也太奢侈了,純金哎。”
慕舟的反應惹得江硯笑彎了眉眼。
她很真實,不管是驚歎,羨慕,還是崇敬,都是那麼的直率不掩飾。
正要開口,餘光突然瞥見牆角的那束花,笑意瞬間僵在嘴角。
這間房是自留的特殊包間,這裡的一切,都會透過攝像頭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