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顫顫巍巍地接過繩索,深深一拜道:“陛下,得罪了。”
“彆磨嘰了,趕緊的,拿出你們當初擁戴我上位的氣勢來,不就是敗了嗎,誰還沒個失敗的時候,看開點。”
同時還對自己的親衛說道。
“取朕的漢王大旗過來,今日雖敗,但仍是父皇親封的漢王,哪怕是他朱瞻基,也不敢不認!”
哪怕是到這時候了,他還想保持一個王者的風範。
王斌一介書生,隨便綁了兩下。
做個樣子後,親兵舉著大旗,跟著朱高煦走上已經完全坍塌的城門樓。
隨軍的重臣,還有各部統帥,現在都一人一個望遠鏡,注視著城牆上的動向。
朱高煦一現身,大家都看到了。
徐聞此時正陪在朱瞻基身邊,方便皇帝隨時下達指令,見到此番場景,歎了口氣,請纓道。
“陛下,讓我去把逆賊朱高煦接過來吧。”
朱瞻基正在糾結了,他預計本來和皇叔有幾個來回的戰鬥,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那誰去接引?
總不能朕親自去吧!
哪有皇帝主動去迎叛逆的,哪怕是自家叔叔也不行。
派的人身份低了也不行,這畢竟也姓朱,是皇爺爺親封的漢王。
把他踩到腳底,同樣也是在玷汙皇家的尊嚴。
越王這一出麵,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在場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物。
遠遠看到越和徐兩麵大旗朝自己而來。
有那麼一刻,朱高煦都想掉頭就走。
他實在無法麵對徐聞,尤其是在對方已經再三給過機會,自己卻一次次的錯過。
“朱高煦見過老師,當前乃戴罪之身,不便行禮,還望恩師見諒。”
隻是當下已是此等局麵,朱高煦已經沒有可以逃的地方,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師徒相見。
遙想當年,受朱棣所托,自己給他們倆兄弟上課的日子。
徐聞不由感慨萬千,自己還沒有老,就開始追憶往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此時此刻,徐聞能想起的,就隻有這一句話。
朱高煦雙膝一跪,以頭槌地,哀求道:“老師,我知道錯了,請您留我一命吧。”
徐聞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先隨我去見陛下吧,最終怎麼辦,不是由我來做主。”
朱高煦跟著徐聞前行的同時,張輔和徐華也帶著五軍營和神機營入城。
朱高煦雖然自縛雙臂,但當二人經過他身邊時,還是叮囑了一句:“千萬不要傷害城中百姓。”
徐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假仁假義,你裹挾全城百姓造反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要不是神機營火炮精準,怕不是現在城內已經有一群人陪葬了。”
朱高煦無言以對,隻能低頭跟在徐聞身後。
“臣罪該萬死,惟聽陛下處置。”
縱然心中有萬般不願,可麵對勝利者,這位漢王還是跪在了自己侄兒麵前。
看著終於低頭認錯的二叔,朱瞻基心中也是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
渾身通透那是肯定的,從他懂事開始,這個二叔就像是一個陰魂不散的魔障一樣,縈繞在自己和父親身邊,時不時就會來找點麻煩。
不管是父親還是自己,甚至是東宮的屬官,也會被他找麻煩。
現在對方就拜服在自己腳下,當痛快過後,那就是痛恨了。
就為了這麼一個貨,京營開拔過來,耗費多少軍資,還有樂安州的事後安撫,重建,又是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