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監軍所言極是!”
一名將領怒目圓睜,激動地站起身來:“想越王這個狗賊,權傾朝野,早已將我大明江山的根基撼動,見王公成為深受陛下信任,他便心生忌憚,在朝堂之上公然斬殺王公,甚至廢立皇帝,實在罪大惡極!”
他是郭敬的心腹,將早已將背了幾日的話大聲喊出來。
“徐聞狗賊連皇帝都能操控,哪裡還會放過我們這些邊疆的忠臣?”
“我聽說,這新帝朱祁鈺還是拜了越王徐聞為‘相父’,豈非等於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徐聞,成為了他手中的傀儡?”
“若徐聞掌控了朝政,我們這些老臣豈非必死無疑?”
另一名將領憤憤不平地說道:“反了吧!”
又有將領怒聲道:“反了!我們不為自己,隻為陛下,為了那份忠誠與正義!我們願意跟隨郭監軍!”
一時間,酒宴之上,氣氛徹底變了。
將領們紛紛握緊了拳頭,表情嚴肅而堅定。
也有的將領心中猶豫。
畢竟造反不是兒戲。
而且就憑大同這點人馬?
怕是不夠看吧!
“諸位將軍能信得過咱家,咱家必不負所托!”
郭敬撫掌而笑,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在密室內回蕩。
他敏銳地捕捉到幾位將領眼中的猶疑,蠟黃的麵皮堆起笑容:“列位放心,咱家要的可不是造朝廷的反,而是清君側,除越王!"
燭火忽明忽暗,映得他眼中精光閃爍。
“具體章程咱家都想好了。”
郭敬壓低聲音:“咱們先以‘誅奸佞,正朝綱’為名起兵,逼宮裡那位處置越王,最不濟,也要讓徐聞那老匹夫滾出朝堂!”
他環視眾將,見有人麵露恍然,趁熱打鐵道:“大明疆域萬裡,不服徐聞廢立天子的忠義之士豈在少數?皇帝乃九五之尊,他一個外臣說廢就廢......”
“隻要大同義旗一舉,各地必然響應!”
“待誅殺徐聞,迎回正統皇帝,諸位都是從龍之功!”
郭敬仿佛已看見自己著蟒袍、掌司禮監的威風模樣。
突然話鋒一轉,陰惻惻道:“若咱們坐以待斃......京裡那些同僚的下場,諸位都聽說了吧?”
“他們被抓的被抓,被剝皮的剝皮,淩遲的淩遲......老慘了!”
說到這裡,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將領,最終停留在一個麵色稍顯猶疑的將領身上。
那將軍被他看的緊張,低下了頭。
郭敬的計劃越來越清晰,雖然風險巨大,但在所有人的心中,已經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大同的軍力是他們最大的依靠,而此次反叛,雖然危機四伏,卻也是唯一的生路。
“我等聽從郭監軍的號令!”
一名年長的將領舉起酒杯,深深鞠了一躬,“若成功,願共赴榮華;若失敗,願為陛下赴死!”
“為了大明,為了王公,為了複立皇帝!”
郭敬大聲說道,激動萬分。
通過對大同邊將們的煽動,他逐步暴露了他的真實意圖:
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利用對越王徐聞和新帝的憎恨來凝聚力量,最終目的是推翻徐聞,恢複朱祁鎮的正統地位。
有從龍之功,郭敬必然獲得朱祁鎮的重用,從而獲得比當初王振更大的權力,權傾朝野!
一番熱切之後。
郭敬又道:“我等要反,必須除掉一人!”
他掃視著周圍的將領:“此人便是郭登,他為大同總兵,向來對徐聞忠心耿耿於,對朝廷言聽計從,若不將此人除掉,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將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旦他把我們的動向上報京師,或者阻止我等調兵,我們必將陷入無法挽回的困境,所有計劃將徹底破滅!”
酒宴大廳裡的氣氛驟然凝重,所有將領都沉默不語,麵麵相覷。
郭敬的話如重錘擊打在每個人的心頭,殺死總兵郭登,似乎成為了此刻唯一的選擇。
郭敬見眾人未曾言語,緩緩舉起酒杯,低聲道:“諸位將軍,若我們心意已決,便先飲此杯酒,飲罷之後,我們便去除郭登,繼而大舉反朝,滅徐聞餘黨!這場計劃,不容有任何遲疑!”
話音未落,郭敬率先將酒杯一飲而儘,隨即,眾將領也紛紛端起杯盞,齊齊仰頭,酒液順喉而下。
酒氣彌漫,然而心頭的那股憤怒與決心,比這烈酒更為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