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的水麵從未如此擁擠過。
十艘通體漆黑的巨艦排成楔形陣列,蒸汽輪機噴吐著濃煙,鋼鐵撞角劈開渾濁的河水。
倫敦城的守軍最先看到那些桅杆上獵獵作響的赤龍旗,正午陽光下,繡金的龍鱗折射出令人眩暈的光芒。
“上帝啊.......”城牆上的弓箭手理查德鬆開弓弦,橡木長弓砸在垛口上發出悶響。
他眼睜睜看著河岸炮台的石牆在第三次齊射中崩塌,二十四磅重的鑄鐵炮彈像撕開羊皮紙般輕易貫穿了百年曆史的防禦工事。
旗艦"萬裡光"號的艦橋上,徐昭用單筒望遠鏡觀察著潰散的英格蘭守軍。
鏡片裡那些金發碧眼的蠻夷正在泥濘中爬行,猩紅的軍服沾滿河岸的淤泥。
“報將軍,蠻夷使者求見。”
親兵跪在柚木甲板上,鐵甲葉片碰撞聲驚飛了幾隻河鷗。
徐昭嘴角扯出冷笑。
他今天特意換了簇新的麒麟補子戰袍,腰間玉帶上懸著的永樂寶劍隨著艦身微微搖晃。
當三個戴著滑稽卷毛假發的英格蘭人踉蹌著爬上舷梯時,徐昭注意到最前麵那個胖子絲絨外套上沾著的泥點,心道這些蠻夷連件乾淨禮服都找不出了。
“尊貴的將軍閣下。”
領頭的使者摘下插著孔雀毛的三角帽,露出汗濕的額頭:“我奉愛英格蘭國王陛下之命,懇請貴國停止炮擊。”
徐昭目光如刀鋒般銳利,注視著這些洋鬼子的身影,仿佛聽到了一個最滑稽的笑話。
“談判可以。”
徐昭淡淡開口:“不過談判的地點,我想是在威斯敏斯特宮,而且,我們的軍隊必須確保王宮的絕對安全。”
言外之意,大明的軍隊要入駐英格蘭王宮。
英格蘭使者們震驚不已,這哪裡是談判,分彆是威脅!
威斯敏斯特宮自三百年前建成,便一直英格蘭的權力中心,如何能讓外國軍隊駐防?
“絕對不可能!”
英格蘭使者斷然拒絕。
“那就沒得談了。”
徐昭冷冷一笑:“既然談不攏,我們便自己來拿!”
揮手將英格蘭使者攆下戰艦。
幾個英格蘭使者麵麵相覷,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大明帝國居然如此強硬。
得知前線談判失敗,愛德華四世與一眾貴族們再次聚集在威斯敏斯特宮中。
他們的臉色陰沉,表情如同凝固的雕塑,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們內心的惶恐與無助。
國王愛德華四世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冷汗,雙手在桌麵上緊緊抓住,聲音沙啞:“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必須作出決斷!”
“我們不能讓大明繼續威脅我們的家園!”
溫莎伯爵依舊不肯放棄抵抗的想法,站起身來激烈地說:“如果我們現在投降,英格蘭的榮耀將永遠消失!”
“你看到了嗎?”另一位貴族冷冷地插話:“溫莎伯爵,你以為大明隻是威脅我們一座城市嗎?他們已經轟塌了倫敦塔,摧毀了樸茨茅斯港,我們的海軍已經不複存在,你還想繼續反抗?你以為我們有多少兵力去迎接他們的攻擊?”
溫莎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沒有太多說服力。
大明艦隊的強大和迅猛,已經讓英格蘭的防線徹底崩潰,無論是海戰還是陸戰,他們都無法匹敵。
而此時,愛德華四世的心中,也終於明白,大明帝國的強大,遠非英格蘭國王可比。
那一聲聲巨響,仿佛是上天在為大明帝國打下的威名,宣告著新的曆史即將開始。
而英格蘭國王,在這一輪輪炮火的衝擊下,已經沒有了任何逃避的可能。
就在這時,大明的使節再度遞上了國書:“一日之內,倘若爾等繼續拒絕通商,城下再無仁義之炮!必讓爾等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