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嫿趕緊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按了護士鈴,等到護士匆匆忙忙趕來,薑嫿將她給凶了一頓,“一天一萬的病房,你就是這樣的照顧病人?”
“病人從床上摔下來,萬一出了什麼事,以你的工資,你有多少能賠?”
護士不斷的對薑嫿鞠躬道歉,她的眼眶有些微紅,“對不起,對不起…薑小姐是我的疏忽,請您消消氣,我不能失去這個工作機會,是聞太太吩咐說,聞先生這個點需要安靜的休息,所以…我不敢來打擾,真是很抱歉。下次,我一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季涼川溫潤的嗓音,緩緩響了起來,:“好了,彆生氣。我不是沒事。”
“你先出去吧。”
“對不起,聞先生。”護士趕緊走了出去。
薑嫿其實也注意到了,每次她來,白芮是故意製造讓她跟季涼川獨處的機會,所以每次來,薑嫿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就在這時門外出現了,白芮的身影,她穿著一身翠綠的旗袍,長發挽了起來,耳邊落下兩縷微卷的碎發,手中提著珍珠的手提包,她對著薑嫿微微一笑,隨後看向病床上的人時,眼裡多了幾分黯然,“不用誤會,我是來送離婚證的。”
白芮從包包裡,拿出了一本離婚證,上前隻是放在了,門口一處的桌子上,“希望你們能夠,破鏡重圓,好好的在一起。”
“人的一生,比起利益,最難的是能夠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往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短短留下幾句話之後,白芮最後看了他一眼,忍下五臟六腑的疼痛,轉身離開了這裡。
看著離開的背影,薑嫿站在原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好像有點悶悶的,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找不到宣泄口。
第一天,第二天,一連續的兩三周,薑嫿幾乎都在醫院裡照顧著季涼川,從來不會給人端茶倒水的人,現在也學會了放下大小姐高傲的身段,他渴了,薑嫿給他倒水,他餓了,就讓徐媽偷偷的從禦龍灣將做好的飯菜,帶到醫院來。
她將手中的筷子放在他手裡,“嘗嘗,這次我特意讓徐媽給你做了,你以前最愛吃的菜。”
季涼川:“好了,你還是快回去吧。爸要是知道你在這裡,他不會生氣,現在你跟裴湛重辦婚禮,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用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我現在…很好。我恢複的很好,過段時間,我就可以出院了,回去吧。”
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門口的保鏢出現了,“大小姐,薑董說您該回去了。”
這段時間,她都是偷偷的瞞著爸爸來醫院,看望季涼川,爸爸也許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所以每次,她都是拿寶兒來找借口,要不然就是隨便找個人,背著爸爸偷偷出去,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瞞不住的。
薑嫿親自被爸爸安排來的保鏢帶回禦龍灣時,一個茶杯砸到了她的麵前,緊接著就是薑衛國的雷霆大怒,一個茶杯直接砸在了薑嫿的麵前,“你還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
“自從他回來之後,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薑嫿斂著眸,不動聲色的麵對爸爸的怒火。
徐秋蘭見狀趕緊走了上前,“先生您彆生氣,大小姐隻是去看看朋友而已。”
“沒必要為了這樣的小事,讓你們父女兩人吵架。”
徐秋蘭也真不知道,對方到底什麼人,值得讓大小姐天天去看他,自從裴姑爺去出差之後,大小姐也都很少聯係他了。
明明重辦婚禮是好事,怎麼現在反而讓夫妻兩人之間的矛盾,鬨的越來越僵硬了。
“爸爸不是都明白嗎?”
“要不是爸爸非要趕他離開,他又怎麼會身受重傷,在外麵受了這麼多的苦。”
“不是我們欠他的嗎?”
“當初要不是季涼川,我在鶩川可能就已經死了,我不明白,就因為他不能跟裴湛那樣掌管公司,就要被爸爸厭惡嗎?”
“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我隻是想替薑家,補償薑家這麼多年對他的虧欠而已。我有什麼錯!”
“您跟裴湛一直瞞著我,聞虔就是季涼川的事實,隻要他一出現,你們就想著怎麼趕他離開。”
“可是季涼川除了我們,他已經沒有彆的親人了,爸爸真的就要這麼狠心嗎?”
“就當我求你了行嗎!彆再趕他走了好不好?”
薑嫿從來都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有,放軟過語氣,求過誰,她就算還喜歡著季涼川,可是她做不到,自己在乎的人,會因為她身邊的人,而收到傷害。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重辦婚禮,不是她突然想要邀請季涼川回來參加,爸爸跟裴湛都有幾百種方法,讓他永遠都無法回來。
薑衛國是知道薑嫿的性子的,隻是沒想到,她是越發的驕縱,任性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他回來之後,你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了這婚禮上。”
“你既然這麼放不下當初裴湛跟宋清然的事,要想繼續肆意妄為下去,爸爸也管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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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裴湛不管你,你也不與裴湛離婚,爸爸…隨你怎麼樣。”
薑嫿站在門口,“我想讓他回來住家裡。”
薑衛國寒澈著臉色,從薑嫿身邊走過,走到她身邊時,停下了腳步,“你現在已經長大了,爸爸不會乾涉你任何的決定。”
“所有事,你自己看著辦。”
落下這些話,薑衛國就離開了彆墅,去人工湖釣魚。
徐秋蘭還在震驚,他竟然是涼川少爺,可是他消失了這麼多年,大小姐都沒有找到他,偏偏怎麼在大小姐跟裴姑爺要舉辦婚禮的時候,就回來了?
薑嫿做出的決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改變,她讓徐媽,將季涼川的房間重新收拾了出來。
當初爸爸狠心,要抹掉季涼川在薑家一切痕跡的時候,薑嫿偷偷的從他房間裡,帶出來了一部分,他最喜歡看的音樂書籍,還有他做的那些曲子。
薑嫿去了倉庫,親自將那個箱子搬了出來,抹去上麵厚厚的一層灰,輕輕擦拭上麵浮起的灰塵,將他放在了書架上。
“徐媽你的把房間清理乾淨些,這房間好多年沒有住人了,也不知道,他習不習慣。”
徐秋蘭心有餘悸的說:“大小姐,涼川少爺的事,要不要跟裴姑爺說一聲?”
“要是裴姑爺知道,怕是會心裡不高興。”
薑嫿拍了拍手上的灰,毫不在意的說,“他有什麼資格不高興,他就算不高興,也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他當時把宋清然帶回薑家來羞辱我的時候,他怎麼不考慮下我的感受。”
“更何況…他算什麼東西,要是爸爸當年答應我跟季涼川的事,裴湛這個鄉巴佬,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我跟他這輩子都不可能。”
徐秋蘭:“原來大小姐還在在意,裴姑爺以前的事,大小姐這麼做了,不是讓你跟裴姑爺的關係,越來越更加疏離嗎?”
薑嫿看著這間塵封已久的書房愣愣出神,“這本來就是我們薑家欠他的,最沒有資格在意的人就是他。”
“他心裡,不僅僅隻有我一個人,他應該比我更加明白這些。”
“他想要讓婚禮正常舉行,就不要來乾涉我的事。”
在徐秋蘭看來,大小姐就是在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