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嫿很快就睡了過去,就連身旁的人什麼時候起身,都沒有察覺,床頭邊輕微打開了一盞床頭燈,裴湛從房間裡找出了醫藥箱,用棉簽幫她上了藥,指甲掐進掌心的傷口,血流乾了,隻有帶著微微痛感的傷痕。
男人背著光,臉色很暗,沒有情緒的眼底,周身的氣壓也很低,除了幫她擦藥之外,還要時刻,看著她有沒有醒過來的動靜,裴湛動作很輕,但藥物不會難免刺激她醒過來…
隻是稍微幫她上了藥,見她還睡得很熟,眼角掛著被暈開的淚痕,合上的眼簾長長的睫毛根根交錯分明,眉毛尾部濕潤。
裴湛關上了最後一盞燈,等他走出房間,卡格爾無聲跟在男人身後,等到樓下,是一桌已經涼掉的飯菜。
“什麼事,說!”
下樓後,裴湛坐在了沙發上,傭人上前立馬倒了杯茶端上前。
卡格爾手中的那份文件,放在了他的麵前:“季先生拒絕了簽字,並且還會將薑氏的所有股份全都還給夫人。隻是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要留在帝都。”
裴湛:“他還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卡格爾頷首點了點頭:“所以,在夫人離開禦龍灣之前,我們的人就已經把他打暈,用另一種方式,將他送去了蘇市。我想這個點,季先生也差不多該到了。”
“做的不錯。”
卡格爾低了低頭,“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裴湛再次落了聲:“我要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卡格爾,“許少爺心思縝密,更何況還是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拿走的那些重要文件。我們的人已經在極力排查中,大概還需要一些時間。”
裴湛:“還有另外件事…”
卡格爾:“主人,放心。宋小姐已經安全的到達了酒店房間,我們的人親自盯著不會出現差錯。”
薑嫿走下樓,突然就聽見了這樣的對話,從他口中聽到宋清然的名字。
果然,他想的還是選擇保護她。
“這是酒店傳來的實時監控畫麵,以防萬一,主人手機裡可以隨時監控。”
薑嫿邁著腳步緩慢下樓,裴湛聽到身後細微的腳步聲,他瞥眸看去,收斂了神色,就站了起身,薑嫿身上的衣服還未換,眼底清冷的情緒也沒有消退,看誰的臉色都是冷冰冰的,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狀態。
她聽到裴湛的話,走過他所坐的沙發前,連個眼神都不給他,就去了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冰的水,她後知後覺的響起,醫生囑咐不能喝涼的,還沒等她放回去的時候,身旁就出現了一隻手,做了她想做的事情,連同冰箱的門,也一並關上了。
“餓了?”
“我給你做飯?”
裴湛詢問的聲音,並沒有得到薑嫿回複,隻是沒有太大情緒的看了他眼,對於方才她聽到的話。
對他沒有半點想要質問的念頭。
她…更沒有心情,再去管他跟宋清然的事了。
薑嫿也隻是從旁邊的櫃子裡,拿了一瓶玻璃瓶裝的新鮮牛奶,轉身就要上了樓,直到她的手腕被握住,薑嫿才多施舍了給她一個眼神,整個人看著懨懨的,沒有太多的精神氣,沒有很多的情緒給他。
所以薑嫿對著他沒有說一句話,她微微顫了顫長睫,斂著眸,落在彆處,沒有開口。
她等著裴湛開口。
見她為了個季涼川,成了這般模樣,裴湛心間絮繞這一股戾氣,隻是當著她的麵沒有發作。
她這麼多年對他念念不忘,裴湛又成了拆散他們的罪魁禍首。
他就算做了一百件,讓她開心的事情。
最後也會因為季涼川影響,而否定他做的一切。
“先吃點東西再睡,空腹睡對身體不好。”
“卡格爾,立馬讓傭人重新做一桌夫人愛吃的。”
卡格爾:“是,先生。”
“不用麻煩了,給我煮碗麵。”她聲音淡淡的,從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給我送到樓上房間來。”
薑嫿撫開了那隻抓住他手腕的手,裴湛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上前將她橫抱了起來,沒有給她逃開的機會,“話聽一半,沒有半途就走的道理,總要留下全部聽完。”
卡格爾吩咐了傭人重新忙碌了起來,撤掉桌上冰冷的飯菜,準備重新做一桌。
裴湛將她抱在懷裡,一起坐在沙發上。
卡格爾上前遞過平板。
薑嫿就看到了視頻裡傳來的畫麵。
這是在皇朝會所酒店裡,這處的走廊格調裝飾,她十分熟悉。
宋清然收到短信消息,陸遠洲應酬喝醉了,要她帶他回去,可是等她趕到包間門口時,那場應酬已經散了場,隻有一個服務生給了她一張房卡,讓她去樓上房間。
她拿著手中的房卡,幾乎沒有多想,就按了電梯去了樓上的總統套房…
薑嫿坐在裴湛懷裡,看著這一幕,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局,做局人此刻就坐在她身邊。
裴湛…想做什麼?
薑嫿繼續看著監控傳來的畫麵,宋清然上樓後,走出電梯,去了一處酒店套房外,她拿著房卡,正準備要打開進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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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卻停下了。
宋清然離開了酒店房間外,走去了一處安靜的走廊角落,拿出手機像是在打一通電話,無論她怎麼打,電話始終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薑嫿正當不知所以時,卡格爾開了口:“明知道陸先生就在房間裡,她卻遲遲不肯進去,還打著電話試探。”
“宋小姐對陸先生看來也沒有太多的真心,反而…卻有些防備。”卡格爾緊接著又分析了一番:“這樣的反應,不像是對喜歡的人時該表現出來的。”
薑嫿:裡麵躺著要是裴湛,宋清然早就衝進去了。
“這樣算計一個人,不覺得惡心嗎?”
“有什麼好看的!”
薑嫿還沒起身,就被裴湛按了回去,“我隻是…讓本該發生的事,提前發生而已。”
“算不上,算計。”
“繼續看看。”
卡格爾補了一句:“主人說的是!我們做的隻是添把火,進一步確定宋小姐跟陸先生的關係,他們本就有婚約在身,就算是發生了關係,也隻是情理之中。”
“除非有一方不願,隻能說明,其中這一人,並不真心對待這份感情。”
裴湛竟然舍得把宋清然送到陸遠洲的床上?
他不會後悔嗎?
見到這幕的算計,薑嫿倏然也想到了,她跟裴湛好像也是這樣。
那時候她去參加了一場宴會,她喝的紅酒裡不知道被誰下了藥。
一夜的意亂情迷,等她清醒來才發現,她身邊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