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湘君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沉言禮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感動,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無奈。
“怎麼一個人來了?”
許湘君聲音微弱的開了口,“你還生著病,快回去。”
沉言禮,“我沒事了媽媽,我已經退燒了。不信你摸摸。”
許湘君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好了一些。
“是,姑姑帶我去打了退燒針,我才好起來了,也是姑姑陪我來了醫院。”
“媽媽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
沉言禮連忙起身,用杯子接了些溫水,小心翼翼地喂到許湘君的嘴邊。“媽媽喝點水,喝了水就會好起來的。”
許湘君喝了幾口水,感覺喉嚨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看著沉言禮,眼中滿是心疼,“快回去吧,彆耽誤的學業,媽媽沒事。”
沉言禮使勁地搖了搖頭,小手緊緊地握著許湘君的手,“我不走,媽媽,我怕你離開我。媽媽你不要丟下阿言一個人好不好。”
說著,他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許湘君的手上。
“我知道是爸爸讓你不開心,媽媽要是想離開,能不能彆丟下不要阿言一個人。阿言想跟媽媽永遠在一起,隻要能跟媽媽在一起,不管去哪裡都可以。”
“我可以照顧媽媽…”
許湘君的眼眶也紅了,她輕輕為沉言禮擦去眼淚,“媽媽就留在阿言身邊哪裡都不會去。”
“媽媽答應過阿言,會看著你長大。”
從那以後,沉言禮就像一個小尾巴一樣,寸步不離地守在許湘君的身邊。
白天,他會坐在病床邊,給許湘君講學校裡發生的事。
到了晚上,沉言禮也不肯回家。
他會在病房的角落裡鋪上一個小小的墊子,蜷縮在上麵睡覺。
有時候,醫院的燈光太亮,他會用小手捂住眼睛,但隻要許湘君那邊有一點動靜,他就會立刻驚醒,跑到許湘君的床邊,關切地問:“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媽媽沒事。”
等他睡著之後,病房門打開,沉寶兒走進了病房,將他抱起離開。
“謝謝你對阿言照顧。”
沉寶兒看著她的憔悴欲言又止,“分內的事,你…也記得照顧好自己。”
“好。”
翌日。
護士來給許湘君換藥。
當護士解開許湘君手腕上的紗布時,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他的眼淚忍住在眼眶裡打轉,讓自己沒有落下來。
這些天除了沉家的傭人來看過她幾次之外,他從來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第四天之後,許湘君獨自一個人出了醫院。
去了白澤,見了他。
她輕輕抬手,敲響了那扇厚重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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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門緩緩打開。
傭人見看到許湘君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夫人,您來了!”
“我去喊先生。”
傭人側身讓她進了屋。
不一會後,傭人下了樓,“夫人,您上去吧。”
“以後不用這麼喊我。”
傭人沒有說話。
許湘君一步一步,踏進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走廊,這裡她來的次數寥寥無幾。
憑著記憶找到了他的書房門口。
謝懷站在門外。
見到來的人,他還是喊了聲,“許小姐。”
許湘君微笑點頭。
等她走進,看到了書房內,布置的依舊如往昔般雅致,古樸的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淡淡的檀香在空氣中彌漫。
看著他許湘君也不知道,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過麵,好像有很多年。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來白澤一步。”
沉夜白對她自殺的事情,隻字不提,也似乎對她的事漠不關心。
他的聲音清冷,陌生到了骨子裡。
許湘君放在心裡早就想對他說出口的話,“我要走了。”
沉夜白,“…”
“這次我想試試另外一種生活,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是阿言的母親。”
“我會嫁人,以另一種永遠不會打擾你們的方式,留在帝都。”
“我隻希望,我的離開,能夠讓你對阿言好一些,他是無辜的。一切的罪責都是因為我而起,任何懲罰我都可以接受。”
許湘君摸著受傷的手腕,她垂眸看了眼,嘴角輕揚起一絲弧度。
“我不會再惹你厭煩了,也會如你所願的離開。”
“你往後若是再另娶,請您都不要放棄阿言。”
“他從小到大也隻是為了得到你的認可,彆怪他,他比你想象的還要聽話懂事。”
“因為我的關係,你也很多年沒有回家過了。太奶奶,她…醫生說沒幾天了,你也去看看她吧。”
從始至終,直到她的離開,沉夜白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她離開白澤的那天。
許湘君也說到做到,她閃婚嫁給了一個四十多歲天文係大學教授,對方家境還算不錯。
沒有辦酒席,隻是領了結婚證。
物質方麵,都沒有虧待過她。
從開始相識,到領證也就花了短短兩天時間…
許湘君以前也是話劇演員,混跡過娛樂圈,賬號也有一千多萬的粉絲。
領證當天,她將自己的結婚證照片,發到了社交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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