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除了這條消息之外,屏幕上又跳出了一條消息:孩子都睡了,什麼時候回家。
備注上是京北辰的名字,霍靈壓下了心中所有不該出現的情緒,他們之間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他受不受傷,也與她無關。
她回複了京北辰的消息:我很快回來。
對方幾乎秒回:好,開車路上小心,我在家等你。
結婚後大半個月來,霍靈每天幾乎都在公司裡度過,寡淡,平靜,沒有太多的事情發生。這些從一開始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如今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不應該在貪心,該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自己的事業跟孩子身上。
這一切,對她來說,也該滿足了。
回複完消息之後,霍靈收拾了辦公桌上所有的文件,關上了電腦,起身拿起掛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離開了總裁辦。
去到停車場,才開著車離開公司。
萬籟靜寂的夜,月光透過頂層琉璃觀景窗,落在溫熱的浴池之中,淋淋的水聲,水麵泛起層層漣漪,花眠手中撩起一捧水,淋在手臂的肌膚上,上麵的淤青傷痕,隱隱作痛還沒有散去。
“下手可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麵呢,相識了這麼多年,真是沒有良心。”
“要不是為了我親愛的,我可不想管你這個野蠻不馴的逆子。”
“不過我也很好奇,到底才能夠讓你收收心,把你調教成狗一樣。”
花眠將這個賭注壓在了一個人身上,希望這個人,不會讓她失望,她起身從藥池裡起了身,身上一絲未穿,飽滿玲瓏的身軀,那雙修長模特般的長腿,十分勾人的引人注目,腳下留下一灘水漬,傭人見來的人,上前立馬用浴巾將她包裹了起來。
隻是那久久沒有響動的手機,讓她有些不滿,她微微皺了皺眉,命令的口吻對傭人開口說:“去把手機給我拿過來。”
傭人:“是。”
看著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依舊沒有她回複的消息,花眠輕笑了起來,“真是有意思,她喜歡你,你也喜歡他。可你連靠近她的勇氣都沒有,我這個當小媽的隻能費儘心思的撮合你們一把了。”
隨即她又發了幾張照片過去。
還在開車的路上,霍靈手機響了好幾聲,以為是什麼重要的消息,在等綠燈她踩下刹車,緩緩停下時,點開消息,才看清了,那一張張在夢裡出現過的畫麵場景,瞳孔驟然緊縮。
照片裡的男人,渾身是傷的躺在病床上,手臂上都是一道道被鋒利利器,劃傷的傷口,每一處仿佛都深可見骨。然而這個周圍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環境,是在法國那座古堡的家裡,因為這所古堡建築,包括照片裡他所處的環境,跟她長大生活了十幾年的霍家,是一模一樣的。
周圍是忙碌的醫生,在其中她也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側臉,是克裡丹,父親身邊的人。
為了霍舟瀾,父親都讓克裡丹待在他身邊。
這是怎麼了?
霍靈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慌亂,她繼續點開下一張圖片,他赤裸著上半身,英俊的臉龐透著憔悴的慘白,像是古世紀的吸血鬼般,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看見他不止手臂上,就連身體上都是這樣密密麻麻被劃開的傷口,像是自虐式的自殘…
每一張照片,都讓霍靈的心給提了起來,直到身後的車輛響起催促的喇叭聲。
霍靈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手在顫抖著,放下了手機,踩著油門行駛過了綠燈之後,車停靠在路邊。
對著對方的手機,打去了電話。
照片發過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見打來的那串手機電話,花眠輕笑出了聲,眼裡是得逞的開心,她直接掛斷了電話,又將手機關了機。
看來…我好像是賭對了呢。
霍靈再把電話打過去時,對方手機已經是關機的狀態,想要先前在霍舟瀾手機上安裝的定位係統,她點開他所在的位置,沒想到…也已經被抹除了。
午夜鐘聲響起,裴湛將柔軟無骨的女人從浴池中撈了起來,擦乾的身子放在床上,幫她穿上了一件睡裙,綁著後背那根蕾絲係帶,看見光潔性感的後背,男人俯身在她肩膀上落了個吻,薑嫿還沒有緩過來,安靜的夜色中突然從落地窗外,照射來一道明亮的遠光燈。
“這麼晚了,誰還會過來?”嬌軟的聲音有氣無力出聲。
“不用管,你先休息。”
“嗯。”裴湛將她放進了被窩裡,蓋上被子之後,才離開房間。
見到大廳裡的人,裴湛穿著深灰色的睡衣,在走廊上下了樓,“這麼晚了有事?”
霍靈臉上帶著些許擔心,“大哥,你看見了我給你發的照片了嗎?這些是不是真的?”
“不過就是幾張照片,就讓你亂了分寸,忘了當初怎麼答應我的事?落子無悔,我早就跟你說過。”裴湛走到她的麵前,撲麵而來凜冽的氣息,自帶著強大威壓。
“可是…”霍靈身側的手,指尖掐緊了掌心裡,她低了低頭,一時間麵對他的無措,她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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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久久沒有回應,裴湛深邃的眸光,凝視著她,“霍舟瀾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他所遭遇的事情,沒有能夠救得了他。小靈,你如今是霍家家主,如果一個霍舟瀾都開始讓你搖擺不定,未來的以後,你要我怎麼把霍家安心交到你的手裡?”
“聯姻不是兒戲,更不允許讓你有賭氣的成分。”
“如今難得的安穩,對於你而言,就是最好的選擇。”
裴湛察覺一股悲傷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了出來。
隻見下秒,霍靈突然在裴湛麵前跪了下來。
這一舉動,裴湛眸光黯然微眯了起來。
站在樓梯口走廊的薑嫿,也看見了這一幕。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裴湛的語氣瞬間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