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裡下了場小雨,今早起來薑嫿有些頭暈,有些低燒的跡象,落地窗外仍舊是陰沉的一片,院子裡帶著潮濕,不太好的天氣,讓她的心情也是一般,做什麼都沒有太大的興致。
大概是心臟病的緣故,她平常不容易生病,一生病也都要很久才好。
病來得快,去的很慢。
裴湛剝奪了讓她下樓的權利,薑嫿的活動範圍僅限在房間,房間很大平常沒事她也不太愛走動。
躺在床上想要什麼,她也不太需要做自己去拿,旁邊有呼叫鈴,還有座機電話,要什麼她直接說一聲就好。
裴湛下去給她拿水時,薑嫿坐在床上,手上拿著平板,無意間刷過一條新聞,說是在昨夜,失蹤一周的女人被找到了。
警方找到她時,是在野外的一個破廠房裡,對方女子本來就精神不正常,她走丟之後,遭受到了流浪漢的侵犯,送到醫院時,也被查出了懷孕的跡象。
對這種事,每年都會發生不少,薑嫿並不感興趣,隨意看了眼就劃過了。
裴湛手裡還端著盤切好的水果,等男人上床,兩人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薑嫿靠在他的懷裡,遞過他喂到嘴邊的水,她喝了口,又吃了口他喂來的蘋果。
剛刷完一條,又看見霍舟瀾這個晦氣的人。
薑嫿這脾氣說來就來,沒勁的直接把平板丟到了一邊,換了個姿勢,直接靠在他的腿上。
裴湛低著頭看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情不好,說不上來。霍舟瀾這麼安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也不像是能夠乖乖聽話的人,偏偏小靈坐上了這個家主的位置,霍舟瀾被小靈軟禁起來之後,他才安分一段時間,現在小靈不在帝都,這個人又開始去花枝招展來了。你說,他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她啊?”
要是喜歡,所以聽話,要是不喜歡…他又怎麼樂意,因為霍靈的一句話,收斂了自己。
霍舟瀾這個人,非比常人,根本沒人能夠了解他的心思。
小靈跟京北辰結婚那天,所有人都以為霍舟瀾會來搗亂,他不僅沒有,甚至還沒有出現。
就連那個孩子,霍舟瀾明知道他的存在,也是絲毫漠不關心。
裴湛給她的答案,也是簡單明了,“不清楚。”
“你們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嗎,我以為你們相處了這麼多年,很了解他。”
裴湛異樣沉默的沒有回應。
想前他做的那些事,要不是因為小靈多次的求情,他也不會活到現在,可是小時候霍舟瀾所受的那些遭遇,又讓人同情,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即便就算受到了懲罰,也仍然回不到過去,改變一切。
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夏禾的出現,汪家就不會對薑家下手,媽媽不會死。
周家也不會承受無辜之災。
而裴湛生來也隻會活在金字塔頂尖,不用努力,以他的能力,就能夠掌管霍家跟凱撒家族留給他的商業帝國,跟掌控著半個歐洲的產業。
沒有夏禾,她跟裴湛在鶩川也不會相遇,她也不會再遇到季涼川。
裴湛會在國外,她也會在國內,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要是這樣,媽媽還在的話,她應該會順從媽媽的安排,去答應跟沉家的聯姻。
裴湛應該也是這樣,或許比現在過得更好,跟門當戶對的家族聯姻。
他們就算沒有在一起,卻能夠避免很多人的災難。
“裴湛我說如果,如果有一天要是給你選擇一次,讓霍霆山不再遇到夏禾的那天,你會回去嗎?”
“如果真有那天,我會在沒有遇到裴太太之前,去避開一切錯誤的發生,然後…再回到帝都再來找你。”
“但是如果代價,是讓你失憶,忘記一切呢?忘了我的話,我們就很難再見麵了哦。”
“不會。”裴湛語氣卻篤定的說:“裴太太怎麼知道,即便我們忘記了一切,又怎麼不會再次相遇?”
“彆忘了,有個詞叫命中注定。”
“我跟裴太太就是命中注定,不論在哪,總有天我們都會命中注定在一起。”
裴湛認真又理智說起這些情話來時,讓人迷亂又動情。
薑嫿視線從他深邃的眸光中移開,口中輕聲說了句,“這種孽緣一次就夠了,每次遇到你都沒有好事。”
“你說什麼?”裴湛聽她含糊的聲音,隱約聽到了什麼,他眯起危險的眼眸,壓低了嗓音,一股迫人的氣勢顯露了出來。
薑嫿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對著他露出了個美麗的笑容,“我說,能遇到你,真好呢。”
裴湛將她抱起了起來,讓她跨坐在他的腰間,薑嫿雙腿夾著他的腰,男人仰著頭看著她,薑嫿低著頭,低沉的嗓音,字字珠璣開口:“聽裴太太的意思,是過完了這輩子,不打算再跟我在一起了。”
“你休想!”
“不是,姓裴的,你做人能不能彆這麼霸道,這輩子都沒過完。”大概是迫於他強勢的威壓,薑嫿轉變了語氣,“除非…你比我小幾歲,我可以考慮考慮。我還沒有談過比我小的,感覺下弟弟威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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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我發現你最近是越來越不行了。”
“你摸摸。”說著薑嫿握著他的手,放在小腹上,“懂了嗎?”
裴湛:“…”
薑嫿說:“我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不是你不行了,我想要個妹妹,你都給不了我。”
以往隻要薑嫿挑釁他做為男人的威嚴,每次他都會極力證明,這次…裴湛像熄了火一樣,寧願自己一個人,在廁所裡偷偷解決。
想要的時候,薑嫿懷念兩人能夠折騰到天亮。
最近明顯感覺到他好像是故意一樣,一次結束了。
曾經逝去的孩子,是裴湛永遠的虧欠。
如今想要,卻成了他無法實現的奢望。
裴湛寧願這輩子,沒有後代,也沒有子嗣,也不願冒著失去她的風險,再去要一個孩子。
他不想跟她開口,隻是不想讓她失望難過。
她想賭,這個孩子。
可他不願意。
“嫿嫿!”
薑嫿知道他要說什麼,在他之前就把他想要說的話,給壓製了下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我們有一個阿荀就夠了。可是我不願意,你知道的,我媽媽隻有一個孩子,我明白一個人會是怎樣的孤獨。我隻想給阿荀有個能夠陪他一起長大的弟弟,或者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