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門之戰的半月後彆雲山中。
在半山腰的一處懸崖邊上,一個身影靜靜地佇立著。他宛如一座雕塑,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眼前的景象。
在他的麵前,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山穀,宛如大地裂開的一道巨大縫隙。陡峭如刀削的穀壁直插雲霄,仿佛是被天神用巨斧劈開一般。他微微俯首向下看去,山穀深不可測,雲霧彌漫,隻有一片片霧氣在山穀中繚繞,宛如輕紗般飄動。
站在懸崖邊上的人,仿佛置身於雲端之上,飄飄欲仙。他的腳下是萬丈深淵,令人心悸,但他卻毫無懼色,仿佛與這山穀融為一體。
山穀的對麵,一座座峰巒縱橫交錯,如同一幅天然的畫卷。險峰的腰間,漂浮著片片雲朵,時而聚攏,時而散開,宛如仙境一般。而那常年不化的白雪,將山頂包裹得嚴嚴實實,宛如給山峰戴上了一頂潔白的帽子,更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山穀之中,不時傳來鳥獸的鳴叫之聲,此起彼伏,聲聲不息。這聲音在山穀中回蕩,使得原本神秘無比的山穀,多了一絲人間的氣息。
山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帶著絲絲涼意,將站在懸崖之邊的人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然而,他卻如同一把鋼刀插在岩石之中一般,穩穩地站立著,分毫不動。
山風越來越大,肆意地吹拂著他的身體。他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起來,如同一群狂舞的精靈,隨風飄揚。但這非但沒有影響他的俊逸,反而更襯托出他的挺拔身姿,仿佛他就是這山穀中的主宰,與自然融為一體。
站在山穀懸崖之邊的是沈笑。這半個月來,沈笑從霸刀門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他留戀無比的彆雲山。當他再次回到彆雲山時,彆雲山還是當年的那個彆雲山,但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
許三大哥好久不見了,這個曾經如父如兄的大哥,教授他武學,撫養他長大。但現在許三大哥不見了。
許三的去處沈笑一直不知,本以為他和趙青龍等人離開彆雲山之後隱退起來,而他又被江湖上的各種事情纏住無法脫身,即便是打聽了幾次可是最終還是毫無結果,他也就沒有再繼續打聽。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隻要兄長無恙,他也放棄了打聽。終究自己這些年在江湖上惹了好多惹不起的人物,若是這些人將怨氣撒在大哥等人身上,那還不是害了他們。與其相見倒是不如不見,這樣大哥等人起碼還平安著。
然而,儘管他努力想要隱瞞,大哥的消息還是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狠狠地擊中了他。這個消息讓他震驚不已,因為他得知大哥等人並非平安無事。
而將這個消息傳遞給沈笑的人,竟然是玉小樓。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玉小樓在被血滿天威脅離開並跳下懸崖的瞬間,用唇語向沈笑傳遞了三個字——“救大哥”。這三個字雖然簡短,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在沈笑的心上。
沈笑立刻意識到,許三正麵臨著巨大的危險,而且這個危險的源頭正是聖靈宗。他不禁懊悔自己之前的疏忽,竟然一直以為許三是因為某種原因而選擇隱居起來,卻從未想過他可能遭遇了不測。
當他得知許三身處險境時,他的心仿佛瞬間被撕裂成了碎片。許三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撫養他長大的恩人,更是他生命中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在沈笑的心中,有幾件事情是他永遠都無法放下的。首先,當然是他的父母和妹妹,那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其次,便是冰兒和玉小樓,她們是他深愛的人;而排在第三位的,便是許三。
父母的養育之恩,他怎能忘懷?冰兒和玉小樓的深情厚意,他又怎能舍棄?而許三對他的養育之情,更是如同山一般沉重,讓他無法忽視。
沈笑當時就要去聖靈宗,那裡有他的大哥,更有他牽腸掛肚的玉小樓。可是他卻被冰兒攔了下來。當時他不但身體虛弱如弱柳,即便他恢複如初,但想要在聖靈宗救出許三和玉小樓那是癡心妄想。
沈笑他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他隻得忍住。
現在他和冰兒二人喬裝打扮之下混在人群之中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彆雲山,來到了這個他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
這裡,有歡笑也有痛苦,在這裡,他的大哥許三將他撫養成人並教授武學;在這裡,他遇到的冰兒這個無怨無悔陪伴在他身邊的冰兒;在這裡,他也遇到了讓他牽腸掛肚但依然幸福的玉小樓。
來到彆雲山之後,他們來到了許三和沈笑等人先前居住的那片桃林旁的小木屋所在地。那裡雖然經曆了聖靈宗四大護法的摧殘早就毀於一旦,但當他們回到那兒的時候,那裡被人又建得煥然一新。足足有二十多間的木屋不知什麼時候早就拔地而起,矗立在曾經被摧毀的土地之上。
一間間用木頭堆砌而成的房屋規模宏大,氣勢磅礴。這些木屋巧妙地依山而建,三麵環繞,形成了一個麵積足足有一畝之大的寬敞院子。
在三麵環繞的木屋後麵,是一排排鬱鬱蔥蔥的樹林。這些樹木雖然不高,大約隻有五六尺左右,但卻緊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綠色的屏障,恰好能夠掩蓋住木屋。樹林的密度相當可觀,大約有十來排之多,給人一種茂密而壯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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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觀察這些林立的小樹,可以發現它們如同一個個忠誠的衛士一般,整齊地排列在院子的四周。當山風吹過時,小樹們會隨風輕輕搖曳,仿佛在搖頭晃腦,又好似一隊隊訓練有素的衛兵在號角聲中迅速排兵布陣,展現出一種井然有序的美感。
而在三麵依山而建的木屋前方,矗立著一座高達兩丈的巨大大門。這座大門不僅高大,而且氣勢恢宏,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大門兩旁的柱子更是粗壯無比,直徑約有二尺左右,竟是用鬆柏製成,顯得格外堅固耐用。而門扇則是由兒臂粗的樹杆精心編織而成的欄杆,既美觀又實用。
偏房之前的一個木桌之前,端坐著的是沈笑在四方城中遇到的那個中年人,他顯得有些老了,頭發有些花白,但卻很是精神,此時的他手中拿著一卷書在搖頭晃腦地讀著。在中年人的前方放著兩個小桌子,小桌子前坐著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分彆是中年人當年在四方城待著的那個少年和小昭。
兩個少年手持毛筆,在小桌子前的一塊石板上一筆一劃地寫著什麼。石板的右側,分彆放著一個石頭鑿成的硯台,但硯台裡麵不是墨,而是清水。兩個少年用毛筆蘸著清水當墨,將石板當紙非常認真地學習著。
陪伴東方朔而來的老徐則坐在對麵木屋的一間房子的門檻之上,半身靠在門框之上,麵露笑容地看著兩個少年在那兒讀書寫字。
胡彪從一間房子裡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兩個寫字的少年,本來想要張嘴說話的他突然用手將嘴堵了起來,而後躡手躡腳地從院子中穿過來到靠大門的一間房子裡麵。出來之時手裡多了兩個用木頭掏空製作的木桶。他提著桶悄悄地走出大門,而後在大門的一邊拿起一把鐵鍬便向遠處走去。
明昭他們兩個少年停下了手中的毛筆,將毛筆放在了筆架之上,而後拿起木桌左上角的一本書,雙雙齊聲朗讀了起來。
“天道運而無所積,故萬物成;帝道運而無所積,故天下歸;聖道運而無所積,故海內服……水靜則明燭須眉,平中準,大匠取法焉。水靜猶明,而況精神!……夫明白於天地之德者,此之謂大本大宗,與天和者也;所以均調天下,與人和者也。與人和者,謂之人樂;與天和者,謂之天樂。”
讀書聲郎朗而起,從院子裡飄了出來,回蕩在山腰之中,傳得好遠好遠。
中年人讀著自己手中的書,絲毫不為兩個少年所影響,徐伯臉上的笑意更濃,他的頭也隨著兩個少年的讀書聲而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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