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伴隨著這聲怒吼,傅百裡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何千影的麵前。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表情,既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讓人毛骨悚然。
傅百裡慢慢地走到桌子前,端起了放在上麵的那顆人頭顱骨。那是一顆已經被風乾的顱骨,空洞的眼眶裡仿佛還殘留著昔日的恐懼和絕望。他毫不顧忌地將裡麵的水一飲而儘,然後用一種冷漠的目光看著地上的何千影,說道:“是你指使的?”
何千影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驚恐之色瞬間閃過,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下去。他的神色恢複了往日的冷漠和平靜,仿佛剛才的恐懼隻是一場幻覺。他雙手在地上一支,艱難地坐了起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沈笑和冰兒,然後緩緩地說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想要約你這個老朋友可真是不容易啊,既然來了,就喝兩口如何?”
傅百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他將手中的骷髏頭骨遞向何千影,說道:“來,嘗嘗這味道如何。”
然而,何千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那骷髏頭一眼,就毫不猶豫地擺了擺手,道:“謝謝!不用了。”
他說著暗自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丹田和經絡,發現全部禁錮。禁錮他真氣的這種特殊的手法隻有傅百裡會,也隻有傅百裡知道他的秘密,他現在雖然行動如常可是卻如同廢人一個,就是一隻羊他都無能為力,何況是麵對如此多的高手,他歎了口氣,對傅百裡道:“想要報仇?來吧,既然落在你的手裡就隨便吧!”
“來來來,還是喝上一杯吧!”傅百裡卻不接何千影的話,他看著手中的骷髏杯,張開大嘴向杯子裡麵吹了吹,仿若是在吹上麵的茶葉一般,道:“這不是你們喜歡的那些死人的臭血,是水,很清很清的水。這水可是來之不易,是老夫在這頂子上幾個潮濕的地方接下來的,一天最多隻能接一杯,來喝上一口,看和你們喝的那些膿血有什麼區彆?”
沈笑他們看著這兩個生死之敵在這兒風輕雲淡的談論,特彆是傅百裡,他被何千影設計抓來之後摧殘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妻子兒女都死在了這裡,按理說兩人見麵應該針鋒相對你死我活,但卻現在是這種樣子。
看來,當經曆過生死之後,所有的仇恨已經不再表現出來,而是深深的埋藏在骨子裡麵了,所表現出來的風輕雲淡不過是對往日的磨難一種蔑視和積累,最終卻是平淡似水中一瀉千裡。
何千影深知自己已無路可逃,於是他心一橫,一屁股坐在了傅百裡對麵的那個骷髏凳子上。就在他不經意間,眼角餘光瞥見了玉小樓,這一瞥讓他驚愕不已,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盯著玉小樓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開口問道:“右使?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確實,按照常理來說,沈笑和冰兒二人能夠以李忠兄弟的身份混進來,但玉小樓卻絕對不可能。而且,她也並未喬裝打扮,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裡,這實在是出乎何千影的意料之外。
玉小樓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她向前邁了兩步,走到何千影的麵前,與沈笑等人站成一排,然後毫不客氣地回應道:“第一,本姑娘叫玉小樓,是玉門的後人,可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更不是你口中的右使。第二,傅前輩的地方,本姑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與你有什麼關係?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嗎?”
說罷,玉小樓挑釁地看著何千影,似乎在等著他的反駁。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氛圍突然被打破。一旁的傅百裡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一般,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失聲叫道:“玉門?你說你是玉門的後人?”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震驚,仿佛聽到了一個極其荒謬的事情。
玉小樓見傅百裡神色劇變,心中不禁一緊,但還是強作鎮定地回答道:“是的,我正是玉門的後人。”
傅百裡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衝擊了一下,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繼續追問道:“那麼,玉關秋和林聲瑤與你是什麼關係?”
玉小樓見狀,便知道傅百裡必定知曉自己父母的事情,於是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他們是我的親父母。”
“先父母?”傅百裡聽到這三個字,如遭雷擊,渾身猛地一震,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軀也跟著一抖,差點就從椅子上跌落下來。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就在玉小樓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傅百裡突然像是失去了控製一般,毫無征兆地從椅子上躍起,如閃電般出現在玉小樓的身前。他的速度快得驚人,讓人根本來不及看清他的動作。
玉小樓完全沒有預料到傅百裡會有如此舉動,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傅百裡已經如同餓虎撲食一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將他的骨頭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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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百裡的雙眼深陷,如同兩個空洞一般,死死地盯著玉小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慮、恐懼和絕望,仿佛玉小樓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近乎是怒吼一般地吼道:“他們怎麼了?到底怎麼了?說,快說啊!”
就在傅百裡突然閃身衝向玉小樓的瞬間,一旁的沈笑也同時動了起來。他的反應同樣迅速,身形如鬼魅般一閃,與傅百裡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玉小樓的身前。
沈笑見傅百裡抓著玉小樓的手臂不放,雖然他和傅百裡現在關係也不錯,但誰知道傅百裡到底是什麼人,現在見他抓住玉小樓不放,而且情緒激動,沈笑手搭在了傅百裡的手臂之上暗自催動真氣向外一送,口中道:“老兄,請彆激動!”
“啊?呃!”傅百裡也是沒有防備沈笑,在一股宏厚無比的真氣湧向他的手臂。沈笑的雖然情急之下是為了救玉小樓,但真氣卻控製得恰到好處,隻是為了將傅百裡的手臂推開而未攻擊。
傅百裡在沈笑的真氣之下手掌不由自主地被震得向外一彈頓時離開了玉小樓的手臂,人也頓時清醒了過來。臉上出現了懊悔的神色,急忙道歉道:“實在對不起,是老夫魯莽了,老夫隻是……”
沈笑和玉小樓二人見傅百裡並無惡意也就不再介意,傅百裡退後兩步之後再次仔細看著玉小樓,口中喃喃自語地道:“太像了,太像了,我喃看著玉姑娘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說完之後又道:“給我說說,你父母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小樓見傅百裡詢問,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的身世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而此刻,她決定將父親玉關秋和母親林聲瑤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傅百裡。
玉小樓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起那段塵封的往事。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仿佛在回憶著一段遙遠而又刻骨銘心的記憶。
傅百裡靜靜地聽著,他的臉色隨著玉小樓的敘述而不斷變化。時而緊張,時而憤怒,時而又流露出深深的哀傷。當聽到玉關秋夫婦最終化為塵煙,消失在天地之間時,他那深邃而又渾濁的雙目,竟然緩緩地流下了兩行淚水。
玉小樓的講述戛然而止,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沉默。沈笑和冰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傅百裡。他們從未見過傅百裡如此失態,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何千影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那笑容在她那張原本美麗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讓人不寒而栗。
傅百裡的哭聲在房間裡回蕩,久久不散。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沈笑他們三個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傅百裡的哭聲漸漸止住了。他用那已經殘破不堪、幾乎隻剩下絲線的衣袖,胡亂地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然後,他抬起頭,凝視著玉小樓,緩緩地問道:“你可知道你娘的師門?”
林聲瑤被害之時,玉小樓年僅兩歲,尚處於懵懂無知的年紀,對於母親的師門自然是一無所知。麵對傅百裡的詢問,玉小樓茫然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確實不了解這些事情。
傅百裡見狀,不禁感到一陣失望,他歎息著說道:“也是,你那時年紀太小,又能知道些什麼呢!”然而,儘管心中有些許失落,傅百裡還是繼續講述起了玉小樓母親的故事。
他告訴玉小樓,她的母親林聲瑤,乳名叫做玉瑤,這個名字是師父當年特意為她取的。傅百裡感慨地說,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或者隻是一個巧合罷了,因為玉瑤最終嫁給了關秋兄弟。時光荏苒,幾十年轉瞬即逝,如今的傅百裡已經垂垂老矣,而玉小樓和她的母親卻早已不在人世。
傅百裡的話語中透露出無儘的哀傷和遺憾,他感歎道:“這輩子想要再見到你們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隻希望在陰間我們能夠再次相聚,到那時,我們也可以像從前一樣,好好地喝上幾杯……”說著說著,傅百裡的眼眶中再次湧出了淚水,他的聲音也因哽咽而略微顫抖。
玉小樓聽著傅百裡的講述,心中漸漸升起了一些疑惑。她從傅百裡的話語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些端倪,但她從未聽說過自己的娘親還有一位師兄。看著眼前淚流不止的傅百裡,玉小樓遲疑地問道:“您是……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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