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我便發現,“歸來”後的日子,並沒有比在“外麵”時變得更好。
隻因我正在走的路,始終與媽媽的願望不符,所以頗受她的冷落。
她始終活在東北往日的“榮光”裡,不能自拔。
堅定地認為,再成功的商人,也不如一個“鐵”的飯碗,來的靠譜迷人。
半輩子都在受“當官”的氣,她便一直盼著讓我也入了“官門”才好。
而當時的,卻明顯是在繼承,我那個“死鬼”老爹的“遺誌”。
好在雖然無數次都將半隻腳踏入了“牢房”的大門,又都能在“命運”的指引下,懸崖勒馬。
可我縱有使不完的勁兒,隻要與媽媽的期望不符,她便始終都不肯給我機會嘗試。
隻要回到家,看見了無所事事的我,便會唉聲歎氣。
“學還沒上明白呢,又整個女的走哪跟哪。你這輩子算是完了!”
開始時,她還隻是在私下裡,才會這樣抱怨。
大概一周之後,她又會特意在婷婷麵前念叨。
婷婷當然很尷尬。
可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替她說過半句話。
從小起,我就是一個有著“崇高”理想的人。
眼下的“混沌”日子,也並非是我所願。
所以才會從潛意識裡,十分讚同媽媽的觀點。
也是因為那段時間裡發生的一件事情,讓我確信,婷婷真的不是可以與我牽手終身之人。
婷婷媽關於自己弟弟是“黑社會”的威脅,或許會有。
但時間節點上,則應該是發生在“公司”對峙事件之前。
換句話說,從公司離開後,除了我的媽媽仍在想方設法地讓我“歸來”外,婷婷的媽媽,大概率是早就放棄了繼續尋找的打算。
因為從我帶著婷婷回去後,一直到我的媽媽親自給婷婷的媽媽打電話,通知其將自己的姑娘接回去的這十天左右時間裡,婷婷媽始終“音信全無”。
這雖然使得我被黑社會“毒打”的這幕“大戲”,多少有點“穿幫”的嫌疑。
但回去的“目的”已成,再去糾結“理由”的真假,自然再無意義。
本來說不清道不明的“私奔”事件,直到從“公司”出來以後,才被定性為是婷婷單方麵的“離家出走”。
也是通過了那場“對峙”以後,我的“罪名”才被徹底洗刷。
這也是媽媽後來能夠同時接受我與婷婷的前提。
她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的兒子可以是“隨同者”,甚至是“慫恿者”。但絕對不能是“脅迫者”。
畢竟,後者是犯法的。
針對此事,媽媽也曾在私下裡與我有過一次交談。
“婷婷為啥會那麼狠心?她的媽媽都給她跪下了,她都不肯回去,還無動於衷?”
我沉思半晌,隻回了這樣一句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可能是她的媽媽,做了太多過分的事情吧!”
隨後,我便以“她家的事,我也沒有了解的十分詳細”為由,草草地終止了此次交談。
我怕說的多了,自己會與媽媽再度吵起來。
因為我當時的心裡,也覺得她的所作所為,實難“恭維”。
隻是從那之後,從媽媽的角度再去看待婷婷的身份,就成了一個被“逼”離家出走的可憐孩子,流落到了她家的門口。
而她又看在自己兒子的麵子上,好心將其收留下來而已。
本著商人的“精明”,在確認婷婷也不想回去上學後,媽媽還給她安排了一個“活計”——浴池收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