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龍和師兄畢舊從排泄通道進入封途城,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而蒯龍也不是臨時想到的,這是所有城池都會有的一個通道。
畢竟守城士兵也有三急,總不能不準或者在城牆之上隨地排泄吧。
而如此冷的天氣,誰也不願意會兒上一趟茅房,他這才敢如此大膽的從這裡進入。
雖然也有可能會遇到正好有如廁的士兵,但再快速凍結也不可能馬上那氣味就會冰封,在另一頭多少會有氣味傳出。
他們也是在確認除了寒氣再無彆的,才進入的。
之所以選擇封途城,也是因為被占時間來回都不長,不管是西疆圖庫還是大蜀國,都會有足夠的殘留信息,而另外兩座城池被占時間已久,看不出西疆圖庫的布置和安排。
此刻的寒冷,街上的行人極少。雖然在冬季大家都穿得比較厚實,但還是很明顯的能區彆出來大蜀國和西疆遊牧部族人穿著,兩人不敢在大街上遊蕩,而是穿行小街巷,儘量避開與人接觸。
他們也不敢輕易的去擒拿西疆部族的士兵,人口失蹤很容易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一直尋找了好久,才終於找到了一個很合適下手的房屋。
原來的房主應該是大蜀國的人,裡麵傳來兩人在其中喝酒的聲音。
畢舊幾個閃身翻過牆頭,轉了一圈出來,手裡就拿了一個大包裹。
兩人找了個已經荒廢的屋子,進去把衣服換了,藏好之後,這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西疆圖庫的語言和說話方式對於曾經在西疆威名赫赫的鎮西公府而言,那是必須要掌握的,畢舊雖然不算很熟悉,但也能聽懂一些。
蒯龍又用厚布把神弓纏了一圈,否則那彩線太紮眼,容易讓人起疑。
畢舊把蒯龍裝有被毒水浸過的暗標袋直接掛在了皮大衣的腰間,看上去像是個酒囊。
兩人戴著厚實的帽子遮住了部分麵相,這才慢悠悠的閒逛,走進一家還在營業的酒館。
奇怪的是經營酒館的一看就是大蜀國的人,而前來喝酒的西疆圖庫族人,也沒誰對他另眼相看,甚至還表現得很有禮貌。
這讓蒯龍不禁對老板多留了一分注意。
老板的穿著打扮還是大蜀國人冬季常穿的皮毛大衣,而不像西疆遊牧族人一般都是和大蜀國的穿法相反,皮在外,毛在內。
老板的一身皮毛大衣看上去也不是很名貴,更像是拚湊而成。
似乎華麗的皮毛大衣不過是為了禦寒,那拚接到一起才顯示出價值不高,僅僅隻是一個小老板。
蒯龍用西疆語言叫了一壺酒,兩斤乾肉,一盤蠶豆,這幾乎就酒館內的標配。
老板把酒、菜上桌的時候,看似很隨意的用大蜀國語言低聲說道:“兩位最好不要和人說話。”
蒯龍一驚,身邊師兄畢舊的手在桌麵上已經手握成拳。
老板卻是不經意的用抹布輕輕掃了一下,“不想死,就彆衝動。”
蒯龍示意師兄稍安勿動,對老板點點頭。
兩人安靜的坐下喝酒,蒯龍的耳朵卻隨時在傾聽酒館裡的交談聲。
西疆一般的牧民與軍士最大的區彆不在服裝上的差異,而是在於眼神。
那是狼和狗的區彆,這是西疆遊牧族自己的說法。上過戰場的人一定會有狼一樣凶狠的目光。
平時這些軍士也是牧民,但上戰場之後就會成為凶狠的狼,在頭狼的指揮下,撕咬圍剿獵物就是他們的本能。
因為不能直接查看這些酒館中的人,蒯龍僅能憑借對話來辨彆身份。
一刻鐘不到,蒯龍已經從酒館的十來人中分辨出其中至少有五人是上過戰場的狼。
雖然他們很少說到戰場的事,蒯龍還是從隻言片語的稱呼中知道了。
也許是官階低,話語中交談的內容少,蒯龍除了知道他們要一直堅守在城內一直到春季化雪,卻是沒有說化雪之後要做什麼。
中途有人過來對飲,蒯龍也隻是喝酒儘量不說話,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給人嗓子不舒服的感覺。畢舊就乾脆不說話,跟著蒯龍的動作。
老板又及時過來給他們解圍,才沒有露出破綻。
兩人在酒館中幾次想要離開,都被老板看出來出聲阻止,後來蒯龍也明白對方是想讓他們留下,至於為什麼原因暫時就不知道了。
一直到酒館客人走光,天已經黑了下來,老板又謊稱今日酒已經沒有了,才得以關上了酒館大門。
而蒯龍和畢舊已經把一壺酒喝了給乾淨,如果不是店內有火盆,隻怕是坐這許久,就凍壞了。
關上門的老板,用大蜀國的話招呼他們,“二位,請跟我來。”
說完,當先向酒館後麵走去。那是剛才老板去端菜的出口,想來應該是後廚。
蒯龍站了起來,畢舊伸手攔了一下,“你走我後麵。”
蒯龍有沒有和師兄糾結,在這個時候如果發生打鬥,師兄技藝可比他要高,默默的把手伸進皮衣中,腰帶的軟劍保險扣已經打開,隨時可以抽出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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