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宇晨這看似認真的話,蒯龍卻笑了。
“殿下,末將可等不了十幾年。”
“用不了十幾年。”佘宇晨收回玉手,眼睛直視蒯龍,“這一戰,你隻要完成陛下心願,班師回朝,便可身為親王。”
蒯龍雙眼含笑,“殿下,達成陛下心願,是做臣子的本分。至於親王,末將高攀不起。”
佘宇晨臉色微變,“你這是拒絕了?”
“還請殿下收回成命!”蒯龍不亢不卑的回應道:“殿下若以此激勵,末將感激萬分。但實無從必要。”
“若是我告訴你,陛下此次派我為統帥,我們倆是命運相連,成宮榮,敗”佘宇晨沒有說完,反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蒯龍退後一步,“成敗乃是兵家常事。末將實不敢有任何奢望,但必定儘力而為。”
佘宇晨的語氣依舊強硬道:“晉王收複兩城,若是我連一城也收複不了,此戰回京都,陛下若立儲君,必定是晉王。”
“末將不敢妄言陛下決斷,隻能是儘力而為。”蒯龍依舊平淡的說道。
“蒯龍,我把內心的話全說給你聽了。希望你能讓我安心,王猛對你言聽計從,這一點我非常相信。”
“大帥,末將說過,儘力而為!皇權之內,不是末將該關心之事。”
佘宇晨凝視蒯龍良久,“若你覺得有必要,本宮一樣可以衝鋒陷陣。”
蒯龍注視著佘宇晨,一躬身抱拳說道:“大帥,安心坐鎮中軍。”
看著蒯龍離開的背影,佘宇晨目光閃爍不定。到現在她還是琢磨不透蒯龍到底怎麼想的,沒誰可以戰無不勝,這一點她又何嘗不知。
隻是曆年開春首戰,大蜀國並無絕對把握。這冬雪已經逐漸收尾,最多再有一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要是搶占不回西涼城,陛下在京都一定會有旨意傳來。正如她自己所擔憂的,儲君隻是其中之一,自己在朝中的支持可能會下降。
西涼城得而複失,陛下沒有在正式的朝廷議事的時候把此事公開,而是選擇了在狩獵結束後,公開此事。
非正式的朝堂議事,就不會對晉王有任何懲罰,和顏悅色的勸晉王不再監軍,種種跡象都顯示對得而複失西涼城並不會計算到晉王頭上。
反而收複兩城卻昭告天下,這既是顏麵,也是對大蜀國臣民的交代。
晉王撿了一個時機的便宜,而自己卻要直麵西涼城的得失,壓力可想而知。
獨自站立了一會兒,佘宇晨輕聲說道:“去請馬都來見本帥。”
話音落下,屋外有人馬上應聲而去。
從城主府後院回到自己前鋒所在的駐紮地西城門的軍營。
蒯龍吩咐請前鋒將軍到帳前議事。
然而,出現在營帳前的隻有孟州之。
“稟報蒯將軍,馬副將奉召前往城主府,剛離開。丹副將剛回應,正在著裝。”
蒯龍沒有說什麼,而是讓孟州之在大帳內等著。
這一等,一刻鐘之後,丹虹清進到帳內,非常不甘心的拱手施禮。
蒯龍依舊沒有說話,讓她站在一邊等著。
“蒯將軍,我並非故意晚到。”丹虹清不知道是蒯龍召集所有副將,還以為至少召她前來訓話,此時卻被蒯龍愛理不理的樣子,心中不忿,開口解釋道。
“本將知道了,站在一邊。”蒯龍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依舊在看著案上從王猛處調來的探子密報彙總。
“蒯龍,你要為難就明說,何必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孔”
“閉嘴!”蒯龍雙目一瞪,“你以為是在京都大街,什麼話都敢說嗎?”
“有什麼不能說的!”丹虹清聲音提高道:“就因為不嫁給你,三番五次找我和”
“來人!”蒯龍大叫一聲,身旁兩個親衛直接上前把丹虹清綁了,嘴上塞進了布條。
“本將沒有追究你遲到,不過是讓你稍等。”蒯龍語氣恢複平緩。
丹虹清此刻雙手被縛,口不能言,隻能瞪著蒯龍。
蒯龍卻是不再理她。孟州之在一邊暗自咽了一口唾沫,沒想到蒯龍居然如此強硬,更不敢隨意插話。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回到軍營的馬都,聽聞蒯龍已經在帳內等候了一個時辰,連忙急步跑到營帳裡,單膝跪地,“末將馬都參見將軍。”
蒯龍的視線才從案上離開,看向馬都說道:“誰讓你擅離軍營的?”
馬都遲疑了一下說道:“將軍,末將不知道將軍要召集,還請恕罪。”
“首犯,本將就不與你計較。自己去帳外領十軍棍,再回營帳議事。”蒯龍的語氣平淡,卻透露出一股霸氣。
馬都愣了一下,“末將是奉大帥令,前往城主府,還請將軍核查。”
“大帥吩咐了什麼?”蒯龍問道。
“末將”馬都猶豫了,不知該怎麼回答。
蒯龍厲聲喝問:“說。”
“大帥吩咐末將要時刻關注將軍動向,隨時向將軍稟報。”
“照做!”蒯龍聽完隻說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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