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樓一樓大廳,眨眼不到的時間,那個年輕人射出的羽箭已經穩穩的落在靶心,尾部還微微的顫了顫,似入木極淺,如小孩的投擲。
這一手射技比之蒯龍的“運氣”,在外人看來,多的不隻是運氣,而是實力,力量把握精準,才能不擠開靶心九箭,還能命中,留在靶心之中。
引得二樓、一樓傳來陣陣倒吸涼氣之聲,無數的眼睛親眼目睹,其中還有不少是當日在金殿前參考的權貴子弟,自然知道這與蒯龍當日相比更勝一籌。
這是挑釁還是來投奔蒯龍的?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三樓扔下扇子的位置,卻已經不見了蒯龍的身影。
在一樓的年輕人拉至六成就鬆手射出的時候,蒯龍已經起身回到包房裡。
這一箭的結果他已經預測到了,但此人什麼目的,他卻是還是不太清楚。既然他能算計得如此精準,就不可能是泛泛之輩,也不可能不知道當日在金殿前的一箭並非運氣使然。
李維剛到,此人就開始挑戰,九箭所需的時間也不算太短,李維從一樓到二樓所需的時間就算沿途與人打招呼也不會太長,這出戲有些過了。
回到包房,沒有看書,側頭沉思。
不一會兒的時間,李維的聲音就出現了。
“蒯龍老弟。”
賈平兒上前站到了門口,“李侍郎,請進。”
李維點點頭,身後一個勁裝的青年跟了上來,與剛才在一樓的揮灑自如相比,神情還是有些緊張。
賈平兒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到蒯龍身前。
琪格已經上前給李維倒了一杯茶水,那個年輕人卻隻是站在李維身後,躬身向蒯龍施禮,“小人見過子爵大人。”
蒯龍沒有理睬他,而是看向李維道:“李大哥,您這把年紀還跟蒯龍開這些玩笑,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李維哈哈一笑,似乎被蒯龍拆穿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十足的商賈架勢。
“蒯龍老弟,一個小玩笑,整天看這些人爭來爭去,為的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誰能如你一般剛十六就被聖上敕封子爵,而後又封四品侍郎將!老哥我,十來年也才堪堪四品侍郎。”
“李大哥,你如今為李家開枝散葉,右輔大人怕是不會虧待你的,不像我上無人,下無兵,空守著祖上這點名頭,還一事無成。”
“今日,老大哥就是來給你送人的。”李維對身後的青年說道:“單仄,今年剛20歲,箭術無雙,剛才你也看見了。”
被叫單仄的青年再次躬身說道:“小人無緣麵見子爵大人,今日才懇請李侍郎代為引薦,願在子爵大人手下做一名家將。”
蒯龍還是沒有理睬,依然對著李維說道:“而今,聖上不允我出城,家中修繕花費甚多。定安晨公主削減俸祿,我也上奏將子爵俸銀全年入庫,李大哥不知道嗎?”
李維嗬嗬一笑,“這些俸銀算什麼,老哥我這一個茶樓一個月就頂全年的侍郎俸銀。你老弟可是隻有一人,不像我還要養一大家子人,全是被我爺爺害的。”
“李大哥,說吧。到底有何事?”蒯龍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叫單仄的年輕人,“他恐怕不是我大蜀國之人吧!”
李維點點頭,“單仄出生在南疆,其父在樟林中發現的我父親一行人的,否則我父親屍骨都要留在南疆。我爺爺答應了等他們一家子有需要,幫他們一次。”
“他的口音?”蒯龍疑惑的問道,“不像是南疆的。”
“沒錯。他就是在京都出生的。”李維解釋道:“當年我爺爺就把他們一家子接來了京都,準確而言,他隻是南疆的籍貫,卻保留了其父在南疆的箭術傳承。老弟在金殿外的一箭,讓他頗為敬仰,故而提出了這唯一的一次要求,要我代為引薦。所以,才讓他剛才在一樓獻箭技。”
“李大哥為何不將他收進李府?或是直接讓右輔大人收進昇國公府?”
“爺爺年老,要不了幾年也會告老。我就不用說了,文武不成,能到這四品侍郎也就是到底了。”
“還有呢?”蒯龍對這個解釋並不滿意,追問道。
“我知道蒯龍心係西疆,若我父還在,也必定心係南疆。如今南疆安定,僅西、北兩路有戰事。北疆和京都一直是張老大人把持,水潑不進。”
“不是,還有東域嗎?”
單仄在一一邊回答道:“小人雖祖籍南疆,但自小在京都長大,實在是對大海無甚把握。”
“那你就更沒有必要到我府上,我連京都都出不去。”蒯龍淡淡的看了單仄一眼,此人看似有些緊張,但從進來之後身形一直穩當,沒有一絲錯漏,顯然是對為人待物極為熟稔,怎麼可能會一直默默無聞。隻有一個解釋,李維或者右輔大人一直隱而不露。
李維卻是嗬嗬一笑,“此事,正是我推薦單仄前來的原因。”
說完,視線在左右看了看,對單仄說道:“你先出去候著。”
蒯龍一看,也對賈平兒示意了一下,讓她帶著阿圖瑪和琪格先出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